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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完成出嫁的仪式感,廖且吟在三里开外又买了个小宅子。
江颜穿上了霞披喜服,方莹仔细的给她梳妆。
“江姑娘,你认识公子多少年了?”
江颜垂眸,“大约七年了。”
方莹咬了下唇,“为什么七年了,廖公子到现在才娶你呢?都错过了最好的年纪。”
江颜看着镜中明艳动人的妆容,勾了勾唇角,反而回忆起那些年。
“原先我们也不熟,他就喜欢一个人闷着,不跟外人打交道。我呢经常闯祸,偶尔不开心了就找他聊聊,在他的住处呆上几天。每回呆到他烦,把我赶走,才罢休。”
“不巧,有朝一日我同他一样没了家,我们两个就成了相依为命的可怜人。说可怜也不算,我有钱,他更有钱……”
“直到他突然被召来此处,我也脑子一闷,冲进了这道有去无回的镇门,染上了疫病。”
“我病时,他坐在我床榻边,不离不弃,始终没有离开我……你知道吗?当我眼睛瞎了的时候,只要醒来,就能摸到他的手,他是我的眼睛,让我熬过了那数十天,熬过了那场病。”
“我们就是在那些天里私定了终生,还有了孩子。”
方莹手中一顿,眼眸紧缩!
她听说过风言风语,关于江颜病倒后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带走,而廖且吟正是因为那数十天,成了有些人背后浅谈的笑柄。
可如今,江颜为什么说……
方莹打断了她,“江姑娘,我听说——”
“江姑娘,你快出来看看!”
苓雪急匆匆的跑进来,急匆匆的喊了一嗓子,江颜当是出了天大的事,赶紧撩起裙摆,随着望外跑。
只见她的小院中,摆满了十个箱子,上好红木箱身,腰线皆用宝石镶缀。
箱子如此,里头又是何物?
江颜掀开一个箱子,满目的琳琅珠翠!硕大的夜明珠浮在最上头。
别说苓雪和方莹,就连江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她掀开了第二个箱子,一箱子整整齐齐的金条,黄灿灿,明晃晃!
还有八个箱子,江颜竟不敢去看。
这是倾了几座城的财富啊!
“怎么回事?谁的?”
江颜侧首问苓雪。
苓雪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不打招呼就往里搬,说这是你的嫁妆!”
江颜深吸了口气,她哪儿来这样的嫁妆!
她跑出了院子,跑出了宅子,一抹熟悉的身影跃然于眼底,她整个人石化了!
他就站在她的宅子外,大街上,身后两列官兵,排场不小。
他风华绝代,光芒万丈,坦然接收着旁人的注目礼,并悠然的看着她。
似乎早就在等她出来,等她的这一眼。
江颜缓了步子,走到他面前,眉头紧紧蹙着,想不透,也不明白。
“为什么?”
她眼中的恨意畏意都淡了许多,仿佛那些糟心事,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一开口,似乎洗尽了铅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从前是我不好,这些就当是我的补偿亏欠。”
江颜笑得无奈。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我哪儿用得着这么多钱,我夫君他也不穷。”
“你必须比他富有,”文佑认真的说着,“那是你的底气。”
江颜摇头,不认同,“你是来给我出风头的?可是以我们的过往,以你的身份,在我成亲之日这样做,合适吗?”
文佑淡淡道:“我顾不了旁人怎么想,我只想让全天下人知道,让廖且吟知道,我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声色虽轻,却分量至重,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