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之人,他设计冤杀忠良,为集皇权,不惜让无辜之人枉死!
看她转身离开那一瞬的失望落寞,文佑眉心紧皱,心口揪着疼。
痛苦,不甘!
区区于府,区区于竹,就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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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云知奉端亲王之命,欲在中郎将战败之后,助将军一臂之力,取东阳军将领首级。
然,尸骸满地,中郎将于大人立于风沙之中,他与他的将士们,欲死战到最后一刻!
“若战败,则身死,绝不降!”
他的铮铮傲骨,使云知违背命令,提前出手,结束了战役!
事后,她被罚跪半个月。
无论风霜雨雪,那半个月,她一直跪在祁沣山中。
但,从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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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躺在摇椅上,手帕遮脸,心乱无边。
艳儿心下疑惑,“怎么了,回来一个时辰了,都没说一句话。”
云知缓缓开口,“你说,陛下是明君吗,是仁君吗?”
艳儿一愣,“你问这话,是要我的命啊。”
谁敢说皇上的是非,有几颗脑袋够掉的。
云知轻声道:“不碍事,反正没有外人。”
陆敏正在刺绣的手微微一窒,“说吧,我也想听。”
艳儿去门口张望了下,确定了没人,关上了门,敞开了心扉。
“我觉得,陛下对旁人尤其无情冷漠,完全不在意死活,但对你,却是细致体贴的没边。”
自从云知入宫封嫔,日日同塌,时不时的约晚膳,点心,还送各种各样的东西来。
甚至悄无声息的一同出宫游玩,长达二十天,把贵妃的心肝都快气炸了。
“无情,冷漠。恐怕不止。”她淡淡道。
艳儿不解,“什么意思?”
云知闭上了眼,“还有杀伐,狠毒。”
艳儿思索了下,“帝王本来就该如此。他如果优柔寡断,如何坐稳天下?”
自古帝王,杀伐上位,有谁的手中是干净的。
“你说的有理。”云知眼帘微动。
艳儿爽朗一笑,“我实在没想到,陛下那么俊美,又那么宠你。你能顶替做了这个娘娘,真是三世休来的福气,得好好谢谢我们小姐。”
是福气吗?
云知的躺椅不停的摇晃,却摇不定她的那颗心。
“我明天把你们送出去,你们跑路吧。”
此言出,艳儿和陆敏皆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呢?”
云知悠悠道:“我明天会去劫刑场,劫完,就不会回来了。”
她们怔住。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云知用最淡的语气,说着最骇人的话,“今后这里少了个娘娘,我怕杜兰若欺负你们两个。所以劝你们离开。”
云知担心杜兰若会像对付素香那样对付她们。
她两呆若木鸡!
云知继续晃荡,手帕遮脸,看不到她的神色。
“陛下虽然不贤,不明,不仁,但应该会看在我的面上,不会对济州陆府下手。所以,陆敏,你无需过于担心。”
这是她对傅文佑仅存的信任了。
陆敏见识过她的身手,对她劫刑场的说法逐渐相信后,惊呼,“你别乱来啊!”
云知扯下帕子,神色自如。
“你们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