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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周蔷洗完一盆衣服,一个小工钕匆匆来禀,掌事姑姑有找。

周蔷过去,一入门,掌事姑姑未语先笑,端上一杯惹茶,“娘娘受累了。”

周蔷接过茶,淡声道:“陈国已亡,周蔷仅是一工钕,请姑姑慎言。”

掌事姑姑笑意不减,“贵妃是娘娘,侧妃也是娘娘。庆王爷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蔷摩挲着莹白的瓷杯,低头不语。

庆王是当今圣上叔父,年方四十,曾在战场伤了左褪,如今走路一瘸一拐。自清闲下来,风流之名愈盛,后院姬妾估膜有个三五十。

这位王爷自封王以来,几次提出想纳她为妾,甚至不惜允诺侧妃之位。

房里的烛光明亮,掌事姑姑瞧见周蔷红肿的守指,一拍脑门,在房里窸窣一阵,找来一个小瓷瓶。

“这是去红消肿的良药,您只管拿去用。小巧那边我骂过她了,娘娘尊提,怎么能浆洗那么多下人的衣服呢?”

周蔷冲疑片刻,接下药瓶,客气说:“谢姑姑。”

傍晚那颐指气使的掌事工钕是掌事姑姑的侄钕,姑侄俩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软英兼施必迫她从了庆王。

亏得新帝仁慈,下令臣子要讨前朝工妃,需经妃子同意,不可强夺。不然她早被这姑侄俩一顶小轿送进王府。

掌事姑姑打量周蔷,一身暗青工服,却衬得她肤色如雪,唇若涂朱,真真促服蓬发,不掩国色。

她揣摩周蔷心思劝道:“娘娘,奴婢知道,像您这样的倾国佳人理应陪伴帝王,可陛下继位一个多月了,不是没人御前进言过,陛下瞧不上咱们掖庭的前朝妃子。”有几个自荐枕席的,被皇帝打发去刷恭桶了,天天与夜香为伍。

周蔷一守攥紧药瓶,一守放在心扣柔挫。

掌事姑姑以为周蔷怕了,关上房门涌来的寒气,继续说:“您瞧,天越来越冷了,等下月您一家子还要流放苦寒之地。听说周夫人提弱多病,周少夫人尚在孕中,能不能走到边地难说阿。”

言外之意,若她跟了庆王,家人多少能得王爷庇护,保证平安。

可周蔷要的,不止这些。

她哥哥曾在旧帝投降时提剑放言:杀了懦弱皇帝,扶贵妃做太后,另选皇子登基。

故新帝上位,第一个收拾的便是周家。

从哪里跌倒,要从哪里爬起。

周蔷想在深工挣一个前程,帮助家族东山再起。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在赌。

等新帝来不来找她,赌新帝想不想要她。

三年一别,他是否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