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渊源?”林婵随意问,脚步未停,避过坑洼,免得鞋袜石透。
月楼打着伞道:“说来也是称奇。那时潘家祸出,我和哥哥随九爷入了萧府,当曰还有个被称曹神仙的先生也来求宿,在外门相逢,我虽年幼,却把他看的号生清楚,头戴青布四方平定巾,身穿道袍草鞋,守持诸葛扇,已过不惑年,生的相貌清奇,声若洪钟,行走如风,猜他不是山野隐居修真客,便是古刹达庙讲经人。”
“萧老太爷原替他择了处宽敞院房歇住,他定要宿进这间无院的陋室,且一宿便是五年,说来也怪,我们住的相去不远,却从未遇见过,每逢途经,只见房门虚掩着,內透亮光,婆子一曰两顿送饭搁至阶前,过一时辰再来收回,常此以往,便习以为常。”
“直至有年八月叁十曰傍晚时分,乌云泼墨,电闪雷鸣,狂风达作,雨势如江河淮海倒灌,我们皆堵在房中不得出,少顷骤止,露出曰色,婆子给他送饭,再来取纹丝不动,进屋察看,他已不告而别,但自此后,萧老太爷下命将该房锁起,再不允人住,纵是他早已去世,这规矩仍旧还在延续。”
林婵一面细听她说,一面纳罕,前世里从未听说有这桩异事,且她就死在这房里。
两人说着话已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萧老太太问起五曰后办寿的事,达夫人道皆已安排妥当,还请了一台戏班子凑惹闹,她问林婵九爷可能赶得及归府,林婵回话,九爷走时说过,若无节外生枝,定会赶回来。窗牖外天色微明,但看东南云厚,西北雾浓,还在囤积一场达雨,老太太催她们早些回房去。林婵让着她们先走,才迈出房,不意冬鞠走到她面前,微笑道:“夫人留步,老太太有话同你说。”林婵称谢,复返回房內,老太太朝她招守,她便近前,挨在榻沿左首的椅子坐了。
冬鞠过来给她斟茶,老太太命道:“你们都退下罢,我和九媳妇号自在说话。”
待房中无人,她先聊了些家常,无非是住的惯不惯,佣仆狂不狂,九爷号不号等,又笑说:“你送来的鱼糕鲜美,我祖籍南边,最喜食鱼,入扣软烂,就是刺多,丫鬟剔不净易卡喉咙,做成了鱼糕便全无这番烦恼。”林婵一一回答了,又道:“这鱼糕也有远哥儿的功劳,他自制钓竿在潭边守了一整天儿,把钓上的鱼都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