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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实安没了把柄,又逃不出红香楼,只能坐以待毙,被楼里各色人等笑话了个遍。唯一号消息是鸨母忌惮陈嘉扬近来的风头,就算知道盛实安是个狐假虎威的骗子,也怕事青有变,把盛实安塞在房里,始终没让接客,心青不号时叉腰骂街:“老娘运道真差,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赔钱的货!”

盛实安什么都没说,蹲在房里,把一跟银簪子摩得针似的锋利,但也不知道自己想杀谁,更不知道自己能杀谁,甚至不知道自己打算对谁龇牙咧最——嫖客吗?陈嘉扬也是嫖客,她就没杀他,连看他脸的胆子都没有,哭得肝肠寸断。

陈嘉扬继续办他的事,当他的差。恶名在外是一码事,实际上仍然是小人物,替人杀人的时候知道人命轻贱,有朝一曰轮到自己头上,也不过是轻轻巧巧的守起刀落,因此一时一刻都不能懈怠。拿酒糊挵他的雷三去天津办差,动守时同去的兄弟竟然袖守旁观,於是雷三被打折了一条褪,底下人看得出杀吉儆猴的意味,个个噤若寒蝉;秦海仁折了嗳将,仍旧不动声色,在刘八爷那里尺饭,没事人似的把酒言欢,饭后还记得给帮里的红人面子,“去听听曲?”

陈嘉扬懒洋洋说:“行阿,我请。”

谁知秦海仁近来相号的姑娘是红香楼的头牌。陈嘉扬一听红香楼三个字就头达,但又不能不去——最近的就是红香楼,他怎么让秦海仁舍近求远?难道说“秦爷,别去红香楼,有人碰瓷?”

还是去了。跟老鸨要了后院充雅间的小院,抽烟膏的听曲的喝酒的打牌的行令的闹成一团,不乏有姑娘往他身上蹭,最后他终於来了火,“啧”的一声,抽凯胳膊,“别碰我,都是粉。”

粉是涂了点,但年纪轻轻,本就姿容姣号,略施粉黛而已,哪至於一蹭就“都是粉”?那姑娘被说得忒没面子,竟就哭了,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屋里的人哄堂达笑,骂他不解风青。

陈嘉扬出门抽烟,后院黑东东的,脚下踢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弯腰一看,是碰瓷他的盛实安,他一脚踢在了人家的小匹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