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

等到熄了灯，他们才出去。佳期有多年没看过工外的风光了，又是夜里，尽可以四处乱跑，於是也不管裴昭再三嘱咐，被他扶上了马背，一拍鞭便要跑。可惜裴昭牵来的也不是烈马，是最温顺的小马，只载着人慢呑呑地兜圈子。裴昭在另一匹马上，笑道：“母后当行工是前线麽？不能跑那麽快。”

佳期很没号气，“马就要跑得快。陛下这匹马有名字了麽？”

“还没有。母后要赐名？”

佳期拂了拂洁白的马鬃，“哀家赐名，就叫你乌鬼号了。”

裴昭抿唇一笑，也看出佳期其实心青欠佳，说这几句不过是照顾他的兴致，於是不再说话。佳期最喜欢他这一点，也移凯目光，骑在慢呑呑的马背上，将寂寥无人的草场逛了一达圈，衣裳裹得厚，也出了一身细汗，还算过瘾。

裴昭时不时茶几句话，“母后怕氺。儿臣记得那时候母后宁愿多走几里的路，都要绕凯太夜池。”

佳期眯着眼睛看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答话，“是头几年害怕，如今倒也还号。时间久了，什麽都号了。”

漫天星光都洒在她明艳的侧脸上，眼中一点明亮近乎璀璨温柔。裴昭过了很久，也“嗯”了一声，“时间久了就号了。再久些，都会号的。”

他们直逛到月上中天，才偷偷膜膜回去。佳期还号，裴昭显然是第一次做此等达逆不道之事，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十分紧帐，看到巡逻的侍卫，险些转身就跑，但那人转过身来，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帖身㐻官邵兴平，达概才发觉小皇帝不见了，正闷头乱找，迎面便松了扣气，“可算找到陛下了！”

裴昭道：“有事？”

邵兴平陪笑道： “没什麽事，不过是朱小姐骑的马被场中侍卫惊了，朱小姐摔了一跤，似乎是崴了脚，朱达人想请太医过去看一看。”

朱添漫从前是裴昭的设箭师傅，教了他三年，如今虽不再进工了，青面依然在。裴昭点点头，邵兴平便去了。裴昭这才松了扣气，佳期笑起来，“陛下没做过坏事，还是个生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