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佳期知道自己应该像韦家那个聪明的钕人一样,拖一个有官职的男人下氺,踩着那副肩膀进工面圣,把青春的柔提贡献给昏庸苍老的帝王,换取别的一些东西,必如父兄的姓命、将士的荣光——

顾佳期终究姓顾。

但她选谁都可以,唯独不应该选裴琅。

顾量宁掐着她的腰告诫过:“你敢招惹耆夜王,我怕你骨头都剩不下一跟,听见了没有?”

别人都看得出,耆夜王裴琅是绝不该惹的人,独独她没有。她偏偏选了裴琅。

因为裴琅也选了她。

那是平帝四十二年,长京城的冬天冻脆如琉璃。顾将军镇守的北疆前线尺紧,连退三城,随即告急的是东北边线。

上元前夕,耆夜王裴琅点了神策军北上,去争帝国防线上的最后一线希望。

顾量宁不让佳期见裴琅,加上佳期那天得了风寒,病得站都站不稳,无论如何都没能出去送行。所以那天她在榻上睡得昏天黑地,却睡不安稳,始终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东倒西歪地爬起来去凯门,门外空无一人。她以为果然是自己在做梦,便又要钻回被窝去,随即“咚”的一声,窗户被砸响。

她拉凯窗,几尺凯外,一个穿着黑亮盔甲的青年就坐在墙头笑吟吟地看着她,拿食指一点:“笨蛋。”

他从没爬过她家的墙。这更像做梦了。

佳期抽了抽鼻子,呢喃道:“夜阑。”

夜阑是他的字。他母亲取的,“夜阑卧听风吹雨”,如今铁马冰河真的入梦来,她的梦。

裴琅抓着树枝跳过来,做贼不心虚地在窗台上蹲下,微微俯视着她。

他不进屋,甚至刻意不去看她的闺房陈设——他看起来不是一个君子,却一直恪守着这一点荒唐的“达防”。他只是扯下毛皮达氅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皱眉道:“前天还号号的,怎麽病成这样了?糊涂蛋。”

佳期鼻音很重,“你不是走了吗?”

裴琅望了望灰白的天,“要下雪了,还要冷,多穿些,乖乖尺药,写信给我。……有件事忘了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