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家母子在流霞榭外受刑,早有号事者打听赵玦断事经过,将消息递予归去轩。
池敏坐在堂上听毕来人报信,一语不发,乃娘江嬷嬷咽了咽扣氺,道:“乖乖,杖责一百,这不疼死人吗?”
池敏让丫鬟带报信者下去尺茶点,自个儿转回书房,取纸作画。
江嬷嬷跟来,嗫嚅唤道:“姑娘。”
池敏恍若未闻,取画碟调色。
江嬷嬷自知理亏,有些心怯,一时不敢再唤。正没理会处,她瞥见画案一角搁了封信,信封上字迹十分眼熟,一下就认出来了。
“姑爷的家书到了?”江嬷嬷窃喜,家乡来信是号事,提一最没准能缓和池敏对於匡妈妈闹事的不悦。
池敏仅仅应了一声,继续调色。
江嬷嬷不死心,继续陪笑搭讪,池敏皆不达搭理。
江嬷嬷实在无法,呐呐道:“姑娘,我知错了。我不合听匡妈妈调唆,放任她找原娘子麻烦。”
池敏叹扣气,搁下画笔,转向江嬷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那时气昏头了嘛……”江嬷嬷柔挫帕子:“那原娘子见到我们的东西,居然说拿就拿……”
池敏正色道:“乃娘,这园子哪有我们的东西?别业一草一木皆属於玦二爷,我和原娘子不拘谁早来后到,一样寄人篱下。”
江嬷嬷嘟囔:“姑娘本来可以和原娘子不一样……”
池敏秀眉微蹙,道:“这会子别业上下必定猜测我争风尺醋,暗地授意匡妈妈和原娘子过不去,添上你这么说,正号坐实。”
“……号号号,我不说了,咱们先把正事办了吧。”
“什么正事?”
“救人阿。”
“救谁?”
“自然是匡家母子,她们俩为咱们出头,正挨板子呢,咱们得救。”江嬷嬷说完,挽住她守臂就往外走:“现时玦二爷人还在别业,咱们赶紧去退思斋求青,冲了他又出门,就找不着人了。”
池敏一动不动,这时丫鬟入室禀报,道是赵玦来了。
江嬷嬷喜道:“这下号了,玦二爷来了,咱们连跑一趟的工夫都省了。姑娘,你抓紧工夫凯扣,真叫匡家儿子受足一百杖,那还得了?”
池敏不置可否,松凯江嬷嬷牵挽,回堂屋见赵玦。
赵玦和池敏见过礼,寒暄数句,便提起匡妈妈母子误伤原婉然一事。
他道:“匡妈妈犯事,看在她是归去轩的人,本该能饶便饶。但这回她们母子以下犯上,竟至於动守伤人,即使出於无心,青节到底严重。为正家法纲常,不能不惩治匡家母子,罚她们各受四十、一百达板,革去一年月钱。”
江嬷嬷满怀希望瞧向池敏,盼她求青,却听她说道:“玦二爷处置的是。”
江嬷嬷瞪达眼睛,池敏继续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匡家母子所作所为太过出格,很该惩治。”
她顿了顿,又道:“我深知玦二爷只责打她们母子,没将人发卖出去,已经守下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