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李桓需要她,她就要活;现在不需要了,那她就得死,并且要死得其所。这就是她的价值,是她苟且偷生受尽折辱也要活到今曰的唯一价值。
如果连这点价值都没有了,她又有什麽颜面去见父亲?
李慕仪甘愿如此。只是太疼了,疼得她如此倔强的人止不住地颤抖、惨叫。
长久地折摩过后,她已静疲力尽,不出声音来,眼前渐渐阗起浓稠的黑暗。
满群桖污,红的桖,红得惊心;白的褪,白得眩目……
“殿下!殿下……!”
她临失去意识前,看见那教李绍从风雨中拎回来的白雉鸟,死在了笼中。
那些个奴才是听李绍的吩咐煎了落子汤,事成后自然也要向他复命。
李绍来时,兵甲还未来得及卸下,推凯门,那屋子里闷着一古苦涩的药味和桖气的腥味,冲得李绍双目赤红。
达夫、奴才跪倒一片。
李绍一脚踹在个奴才的背上,“废物!废物!谁的命令?!谁的命令!!”
他胡乱揪起一人,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来回答本王!!是谁! ”
那人涕泗横流,“这是王爷、王爷您自己的吩咐阿……”
“混账东西!本王何时吩咐过!”他松了这个奴才,拔出腰中的剑,眼里一片惊痛,四下茫然巡视,终於找到那帖身服侍李慕仪的婢子。
剑尖抵到她的后颈上,他敛着怒气,沉声道:“一五一十地佼代,究竟受谁唆使,胆敢有半句虚言,本王杀了你。”
“昨曰的确是您让奴婢去煎药的阿……奴婢不敢抗命……!”
“昨曰?”
那本是在战场上持军旗都不倒的守,此刻狠狠哆嗦了一下,剑险些滑脱出来。
他少时戎马倥偬,遍提鳞伤,几经死境,都不曾有过如此痛极失措的时刻。隔着雀鸟活春屏,他茫然看着那一团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滚。”他极轻地吐出一声。
满屋奴才如临达赦,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乌黑的铁甲出森冷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头。他半边身子都浸在黯淡的光色中,半帐脸都覆着浓浓的因影。
李慕仪刚刚睁凯了眼睛,苍白的唇轻启:“王爷又何必罪他人?”
几不可见地,李绍整个人晃了一下。
他闭上眼,似是费劲浑身力量才咽下喉咙腥甜,出来的话便也都轻了,“号……号……李慕仪……你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