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浑身酸痛,她揉着肩醒来,眼前那个血腥撕咬的画面在面前挥之不散。
等到眼前残忍的画面逐渐散去,她才发现了自己身处何地。
这紫檀拔步床,宝蓝色从浅至深的层层幔帐,床前苏锦屏风上绣的巍峨山水画……她曾在这里喝过一次酒,在这张床上躺过一回。
衣架上挂着件青色珠光锦外衣,她抚了上去,这种面料珍贵非常,触及滑软至极。
婢女听见动静,立刻自屏风后奉上了暖粥,掐媚道:“姑娘,您可算是醒了。”
于菱月饿得肚子好生难受,毫不客气的借过粥,狼吞虎咽的喝了个干干净净。
她草草的擦了嘴套上外衣,对婢女说了句,“替我向殿下说声谢谢。”
她得回秦府,满儿还在秦府中。
踏出屋门,就看到太子抱着一个婴孩坐在院中石椅上。
于菱月看着这熟悉的襁褓,凝住了眼眸,一步步的靠近,呼吸越发的困难。
等她看到了这心心念念的小脸儿,不顾一切的从他怀中夺了过来,抱在自己怀中抱得紧紧的。
孩子被这一折腾,小脸拧成了一团,哇哇的哭出声。
“满儿不哭,娘亲在。”她焦心的哄着。
看到阿月把自己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子给折腾哭了,傅君兮纳闷道:“你干什么?我是豺狼还是虎豹?”
于菱月不想多说,行了个低头礼后就往外走。
傅君兮沉声道:“秦修护不了你们母子,阿月,他把你们交托给我了,我不会伤害满儿的?”
于菱月不可置信的回头,“秦修把我们交托给你?”
傅君兮点头,清削的眉眼中有几分不悦,“萧兰儿这样害你,你失踪两天秦修不管不问。阿月,那个地方你如何回去?”
于菱月沉了下眼眸,秦府确实不是良栖之处,最后救她的人竟然还是太子。
傅君兮摆手示意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于菱月犹豫了下,但满儿已熟悉这个奶娘,双手向她张开着要扑过去。
秦府的奶娘都来了,看来真的是秦修托付的,于菱月忐忑之后,把孩子给了她,目光却紧跟在孩子身上,直至奶娘抱着满儿出了院子。
院中只剩了这两人,昨日一块儿生死攸关的两人,今日却又尴尬的说不话来。
傅君兮说道:“秦府终究是不会为了你舍弃萧兰儿的。”
于菱月想了想,道:“我可以去南番。”
傅君兮起身走到她面前,她却始终垂眸不敢直视他。
“你昏迷时候是喊我名字的。”
他声音温和如玉,目光如炬。
于菱月一愣,眼眸垂得更低了,不自觉的红了耳根,又突然想到她早就表过心意,会喊他名字也没什么奇怪,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
傅君兮却嘴角一牵,“骗你的,你睡得比猪还沉,什么也没说。”
于菱月才觉被戏弄,翻了个白眼后怒瞪着他,“好玩吗?”
“好玩。”
他的目光如水柔软,如火灼烈,“你用身子为我撑开了虎口,当时你是没想活命了。”
“当时没能想那么多。”于菱月想起当时惊险的场面,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