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了,夫人。”婢女答着,心间却是越发忐忑。
“山月阁那个妾室不是早就生好了吗,为什么他还不来?”萧兰儿渐渐不耐。
婢女低了下头,“我去请。”
“别了。”萧兰儿亲手扯下了红盖头,“他就是永远不来,我们也不要去请。”
她刚吹灭了一支红烛,屋门被推开,仍着一身吉服的秦修踏进屋来。
看到兰儿的那刻,秦修满面笑意,略微讶异,“夫人怎好自己掀了盖头?”
萧兰儿等了几个时辰的不悦烟消云散,盈盈一笑,“无碍,我们还可以喝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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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婚之后,秦公子夜夜留宿在萧兰儿处,如胶似漆。
于菱月坐着月子,自是闭门不出。
三位妾室日日去讨好萧兰儿,陪之谈心聊天,时常逗得萧兰儿十分愉悦。
也时不时给她说说山月阁那位的坏话。
“萧夫人进府后咱们这的风气才算是正了。”
“夫人啊,你不知道,山月阁那位进府后,公子都没在留宿过旁的妻妾处。直到夫人进府,公子才……”
“夫人到底是镖骑将军府的嫡小姐,她算个什么东西。”
萧兰儿团扇掩鼻,低低的笑出声,“我进府来公子也没去你们那儿,你们会不会怨我?”
一位妾室道:“自然不会,萧夫人是正室,又是高门贵女,萧夫人得宠是理所应当。”
另一位妾室道:“不过夫人还得留心那个女人,她如今是在月子里,指不定出了月子如何狐媚公子呢。”
萧兰儿眼帘微动,面上云淡风轻,“再怎么人家孩子也生下来了,虽不是嫡出,却也是秦府长孙,咱们还得备上满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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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礼虽隆,于菱月却没有上座的份,她的孩子还得管萧兰儿叫母亲。
她虽算出了月子,可外头天寒地冻,她毛在了大堂的最里头捧着暖壶,穿得严严实实,也无人对她这个戴着头巾的妾室嘘寒问暖。
她就等着外人啥时候把孩子给她抱回来。
宝娟兴匆匆的跑来,嗓门贼大的对她说,“月娘子,你现在是二等郡夫人了。”
于菱月一愣,“胡说些什么。”
重臣之妻受封为二等郡夫人不足为奇,可妾室,从无受封的先例。
此时,宾客们也涌入堂内,七嘴八舌的向她道喜。
她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算是听明白了,方才秦府收到了圣旨,称她为秦府诞下长子有功,破例得封诰命,享俸禄。
而这道圣旨,是因早朝时太子提了一嘴,今日是秦府长孙满月,众卿都去贺个喜,皇上转头就赐了道圣旨,算是迎合了太子的贺喜之意。
于菱月懵懵得站起身,冲嘈杂的人群摆了摆手,叫宝娟搀扶着回了山月阁。
她一心想在秦太师府低调混日,秦修也心照不宣的日日留宿萧夫人处,为的就是安稳度日,再谋大事。
如今这叫什么事儿,一个妾封了诰命,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他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