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卿卿犹豫了又犹豫,四处看了一眼,踮起脚去飞快地吻了他的唇一下,随即转身就跑,小跑着夸张地道:“好冷啊,好冷啊,雪把棉鞋都浸透了,一定会生冻疮的。”
梁凤歌大步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朱卿卿抿着唇满足地笑了笑,趴在他宽厚的肩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颈边,一点都不想动弹,好想此刻就是洞房花烛,她和他便不用再分开,可以光明正大地一直在一起。
朱卿卿很快就又重新活过来了,不亦乐乎地一会儿扯扯梁凤歌的耳朵,一会儿又拉拉他的头发,一会儿对着他的耳洞吹口气,一会儿又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梁凤歌,我喜欢你。梁凤歌,朱卿卿喜欢你。”
“别闹!再闹就把你扔下去。”梁凤歌板着脸,唇角却忍不住地勾了起来,他走得极慢极稳,每一步都似是经过了丈量,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脚印,就好像是雪白的锦缎上勾勒出的一条花边。
朱卿卿更得瑟了,揪着他的耳垂捻着,念经似地唠叨个没完:“你才不会扔呢,你舍不得。”
“胡说,我如何会舍不得?刚才你不是都说我要杀你了么?”梁凤歌开始抱怨:“朱卿卿你真是猪啊,吃得这么肥。”
“不许说我是猪!听见没有?”朱卿卿掐他的耳垂,“背不动就明说么,我不会死赖在你背上的,年纪轻轻的大男人,像我这样苗条的小姑娘也背不动的,还好意思找借口,我真是替你着急啊。”
梁凤歌索性闭上了嘴。
朱卿卿满足地抱住他的脖子,一字一顿地喊他:“梁!凤!歌!”
他不应,她就继续喊,直到喊到他受不了,无可奈何地应了:“你要做什么?”
朱卿卿笑:“说,你是什么时候打上我的主意的?”
梁凤歌懒洋洋地道:“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啊。”
朱卿卿不由好生奇怪:“那时候你我都还很小啊,大概你才三岁,我才刚生吧?你这么小就想这种事了?我不信。”
梁凤歌懒洋洋地道:“错了,你一岁,我四岁。之前你生的那一年,我跟我娘去我外祖家里了,没见着你。”
朱卿卿追问他:“快说给我听,你那么小,怎么就会懂得这种事?我那么小,你居然也忍心?”
梁凤歌的声音低沉又好听:“那天我娘领着我去你家送些从外祖家里带来的土仪,顺便去看看你。刚好你娘在喂你吃用羊奶蒸的蛋羹,看上去又香又滑又嫩,好吃极了,我特别想吃,但是我娘不准我开口。你知道的,她那个人的性子就是那样,觉得失礼丢脸,因此就算是你娘主动问我要不要,她也不许我吃。可是实在是很想吃,沈妈妈就安慰我,说这东西是你的,不能随便给人吃。我就问她,要什么人才能和你一起吃,她和我说,娶你为妻就可以随便分你的东西吃了。就这么简单。”
朱卿卿很久都没有说话。原来是始于一碗蛋羹。要她怎么说呢?说什么都觉得有点不爽,便不服气地道:“你记性可真好啊,居然记得四岁的事儿。别骗我了,快说老实话,我一定不骂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梁凤歌笑了起来,笑声振动着胸腔,听上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怎么就不信呢,反正从那之后,我就记住你是我要娶的人了。所以后来我给你好东西吃,也分你的东西吃,可惜你却一直都不懂。还被周嘉先那个小白脸儿给勾了魂去……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朱卿卿去捂他的嘴:“不许翻旧账,我那时年少无知。谁还没犯过糊涂啊。”
梁凤歌挣扎着道:“我看你是一直都很糊涂,偶尔才清醒两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