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春夏秋冬过完两轮，谷韵大着肚子来找意大利述职，其实是陪龙溦的，龙老爷子病重，龙溦四处分不开身，也没有用的趁手的人，只好请她过来帮忙打理一点琐事。两人躺在龙溦的房间里聊天儿，聊来聊去都是新生代小明星，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龙溦虽很久没接触那个圈子的事情，但听在耳里，心中也是一片沧桑变化。

谷韵绕了半天，终于绕到那个人身上。

龙溦已经快睡着了，身边轻轻响起“徐劲霆”叁个字，睡衣竟一扫而空。

“徐劲霆的女儿六个月了。上回我跟笑笑去他们家，你别说他还挺像模像样的。”

“嗯。”

“笑笑跟我问起过你，我猜不是笑笑问的。”

“嗯。”

“你不想知道问的什么么？”

“什么？”

“问你在意大利哪里，佛罗伦萨嘛。”

“嗯。”

她就一个字，谷韵却知道她心里是在想那个人的。

龙溦的爷爷终是走了，给她的遗嘱，和她数年前听到的话一样，一代商业帝国的创建者的离开在国内也引起一片震动。

徐劲霆那时候正在家里看剧本，李羊抱着孩子在阳台晒太阳。

笑笑给他打电话，“龙老爷子没了。”

他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向后跟地板摩擦出一阵尖锐的声音，李羊怀里的宝宝吓了一跳，扁了扁嘴就要哭，她把孩子抱起来，温柔地抚着背。走到里面，站在他身边，轻轻地问，“怎么了？”

他去屋里拿东西，“我得去趟意大利。”

她也并没有问有什么事，把小孩放到小床上，拉开衣柜给他收拾了两件衣服，“你别着急，把东西带全，笑笑订票了么？”

“后天早上的。”

他跟李羊已经很久没做了，从怀孕到小孩六个月，因为她孕期，胎也不稳，因为他忙着工作，可能也因为他不是很想，那晚李羊想到他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她便凑过去亲他，他回应地快，但是等她的手向下摸去的时候他忽然就说，“下次吧。”

李羊愣了愣，合上自己拉开的睡衣。

徐劲霆到佛罗伦萨的时候是后天深夜里，跟笑笑下榻在龙溦家附近的酒店。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隔日是龙老爷子的追悼会，他在前厅看到龙溦，臂上扎着一个黑布条，她也看到他和笑笑了，略略点了点头，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他在外面停车场坐了一天，将近夜里十点才看到她和叁四个人一起出来，脚步虚浮，嘴唇也白，看着马上就会倒下，触目惊心。

他斜靠在一辆车旁等她，龙溦忙的昏天暗地，难过和不知所措早就占满整个大脑，机器人似的被安排着做这做那，知道他来了，但是却也没有空停下来看看他，跟他说两句。

见他等在那里，跟助理一干人告了别，朝他走去。

“怎么等在这？吃了么？”近看她的状态更差，眼睛里全是血丝，不知道多久没睡觉了，眼皮也是肿的。

“没，你也没吃吧。”

“嗯。”

见着他，她的心里竟浮上浓浓的悲哀，无尽的疲倦席卷而来，想靠近他，想被他拥抱安慰。

“走，我叫笑笑点了吃的。”他去拉她的手腕。

龙溦忽然任性一下，她定在原地不动，“我走不动了，今天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