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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算牛鬼蛇神中的哪一类呢?”许九宁打趣道。

“你还没开价我就来了。”他勾着唇,摇了摇食指,“我哪一类都不算。”

许九宁点了点头,眼里笑意不减。

玩笑话几句带过,两人聊起正事来。

“关于dct,前期投入多大都没关系,我更在意它的良性循环。”

这话说在前头,开门见山。

许九宁很清楚,只有尽早实现自负盈亏,甚至盈利,这个俱乐部才能长久。

“商务这边,你不用担心,初步计划已经列好。”曹煜递了个文件过来,“你回去看看,具体的咱们再聊。”

“至于游戏这块,我了解得不深。但以运动员类比,成绩越好,商业价值越高。目前,拿更多的冠军,才是当务之急。”

许九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稍微纠正了一下。

“但商务这块要迁就游戏。”

曹煜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许九宁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我投资dct不是想赚钱,只是想赵简能不受别人意志左右,能有选择的权利。”

“我想它实现良性循环是不想无底洞般的消耗让我不得不让别人插进来。”

许九宁笑了下,手下意识地刮过茶杯的边沿。

“毕竟只有俱乐部的控制权归我,我才能保证赵简的自由最大化。”

曹煜了然,低头一笑。

又是个为爱发电的痴儿。

“行,计划书我先拿回去。下午跟俱乐部经理谈完,我再琢磨琢磨。”

许九宁把文件递还给他,“谢了,兄弟,辛苦你了。”

“谢什么谢,你现在可是我的老板呢。”曹煜挑眉说着俏皮话。

“确实。”许九宁抿唇点了点头,“那,你喊声老板来听听。”

“喊就喊,我怕什么?”曹煜说喊就喊,一点都不带害臊的。

“老板,老板。声小了吗?那我再大点声。”

“老板,老板!这个成不成?”

许九宁弯着眸子点了点头,曹煜接着喊了起来。

他扯着嗓子摇头晃脑的喊,时不时还扮个鬼脸逗她俩笑。

许九宁和肖雨薇坐在对面笑得前俯后仰的。

像极了在集训营苦中作乐的时候。

虽说青春不再,但只要人还在,他们的快乐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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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训练赛结束,赵简习惯性甩了甩手腕,稍稍活动了下身子。

正准备起身去接水喝,他手机忽然响了。

挂了电话,他拍了拍旁边的小波,“走,陪我下去拿个东西。”

小波起身穿衣服,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还要两个人去拿啊?”

赵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快递员说箱子大,东西重,最好两个人来。”

两人带着疑惑下了楼。

一到楼下,饶是他俩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一瞧,还是吓一跳。

小波弯腰拍了拍眼前这个结实的大箱子,“小六,就这阵仗,你不说我都知道是九宁。”

赵简哑然一笑,点了点头,“确实,是姐姐的风格。”

两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东西搬上去,箱子一进门,人都围了过来。

“我滴个乖乖!九宁买的吧。”苏阳一看就嚷了起来。

“这还用说吗?”小匀哈哈一笑,拍了下箱子,“许九宁,dct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挚爱粉。”

“来来来,快拆快拆!”小波累得够呛,只好瘫在地上指挥其他人开箱,“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沉。”

剪刀一划,掰开两侧。

好家伙,满满当当一箱礼品袋。

小匀拿了个起来,上面写了名字,“这袋是龙哥的!”

他掂量了一下,“还挺重。”

阿龙双手接过,嘴角挂了抹笑。

“这个给小波,这是教练的,噢!这个给胖达,哇呜,这是我的!”

小匀帮忙分礼品袋,大家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开心心地拆礼物。

发完,还剩一个大盒子。

“咦?这一盒是什么?”小匀拿出来,看了下包装,“哈哈哈,居然是仙女棒!”

苏阳靠过来,拿出一支在空中晃了晃,“九宁真拿我们当孩子啊!”

“等等等,这里有字。”

小波指了指侧面,小匀忙看过去,读了出来。

“城内禁焰火,送仙女棒给你们在屋顶玩。祝大家新年快乐!比赛顺利!万事顺心!”

“我靠!什么贴心小仙女!”小波用手肘撞了下赵简,“居然让你给遇上了。”

赵简心情很好地扬眉看了小波一眼,眼神里那股子嘚瑟劲藏都藏不住。

小波捶了他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避开热闹,赵简找了个安静角落给许九宁打电话。

“喂,赵简。”

说话带了些拖腔,像是喝了酒。

赵简应了声,问她,“在喝酒吗?”

“嗯,在陪外公喝酒。”许九宁脸色酡红,支着头,声调微微上扬。

“陪外公的话,可以多喝点。”赵简知道老爷子除了花花草草,最爱的就是这杯中酒。

“嗯,喝着呢。”许九宁拈起杯子轻轻与外公一碰,清冽的温酒入喉,身子被烘得暖乎乎的。

她的眸光落在窗前那盆垂丝海棠上。

本该在叁四月开花的,现在竟结了花苞。

树干横斜,粉红点点,在暖室里有欲开之势。

许九宁低眉笑了笑,是个好兆头。

她轻点着桌子,喊了句,“赵小六。”

“嗯,我在。”他应着。

“2015年我要第一个听到你的声音。”

赵简温温柔柔地笑着,“好,我只说给姐姐听。”

许九宁得到答复,满意地笑了笑,啪地一下摁断了电话。

赵简愣了愣,回过神来时不禁笑了起来。

许九宁挂了电话,抬头时,外公正看着她笑。

原以为外公会问她些什么,谁知他只是提起泥炉上的温酒给她斟上一杯。

酒杯轻轻一碰,他弯了弯唇,什么也没问。

“外公。”许九宁小声喊了句,“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啊?”

外公微微弯唇,放下酒杯,手轻拍着熟睡中的来福,说起了缘由。

“下雨时,我养了许久的龟顺着溢出瓷缸的水跑了。天晴了,来福来到了我身边。”

他笑着点了点许九宁的眉心,语气温和。

“许多事,不必多问,它自有机缘。”

杯酒下肚,人微醉,泥炉里的火苗爆出一小粒火光。

许九宁扬起笑,手撑在身后,去看窗景。

清辉撒下,墨色上浮着一层光。

自有机缘吗?

她闭上眼,勾唇浅笑。

但愿他们是彼此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