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外面可还有条大鱼等着逮,她没时间在这里跟四爷耗。
过了不到十天的功夫,松格里脸上和身上的痘痂就脱落了,只在脸上留下了不少粉红色的痕迹。
但是这些痕迹也不用担心,鬼见愁以前就给弘晖配过祛疤的药膏子,抹个把月,皮肤也就光滑了。
松格里毕竟一直身体康健,还是个大人,竟是比禁在院子里的小萝卜头们还要先解了禁。
她命人把自己用过的东西烧毁,并且将正院里里外外都消过毒以后,才将在屋子里闷了半个多月的三阿哥等人放了出来。
本来还好好的三阿哥,一看见松格里,就嚎啕大哭起来,四爷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住小儿子这大嗓门,忙不迭回了外院。
松格里对此一点都没注意。她抱哭的震天响的三阿哥,心里升起淡淡的愧疚。
许是对弘晖放了太多心思,她对三阿哥并不如对弘晖上心,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弘晖而忽略他。
他现在还不满周岁,说不出道不明,可小孩子也有他们自己的表达方式。
哭了一会儿,三阿哥脸都哭肿了,还用白嫩的小拳头抓住松格里的衣服,抽噎个不停,这让松格里心头更软,只想着以后要对他更好些才是。
好不容易哄好了三阿哥,抱着他玩儿了一会儿,还不等他睡着,又一个哭天抹泪的进来了。
“额娘……呜呜呜……额娘!”七岁的弘晖已经有很久没这么哭过了,他再记不得先生教导的礼仪和规矩,抱着松格里哭的撕心裂肺。
三阿哥本来已经被哄好了昏昏欲睡,听到他哥哥哭的热闹,也扯着嗓子应和起来。
一时间,西厢房里头,人人都头疼的不得了,四爷有先见之明,倒是躲过了一劫。
“弘晖乖,不哭了,额娘这不是好了吗?”松格里抱着弘晖,也不阻止他哭。
总得叫他把心里头的委屈和害怕发泄出来才是,他这个年龄最容易多思多虑,上辈子他就总是各种害怕,才总是休息不好。
“额娘,以后你生病,不要把弘晖送走,弘晖要陪在你身边。”弘晖委屈的抱着松格里胳膊,跟她相似的杏眸红肿,端的是可怜无比。
“怎么,弘晖盼着额娘多生病啊?”松格里摸着弘晖的脑袋打趣道。
“不是,额娘不生病,额娘……”弘晖脸色通红,一着急,又哭了……
“好了好啦,弘晖都是大孩子了,可不能再哭了,你瞧你一哭,你弟弟也心疼你呢。”松格里替弘晖擦了擦眼泪。
“一会儿额娘叫膳房给你做最爱吃的香煎鱼丸,再给你上个牛肉锅子,咱们好好吃一顿好不好?”
“嗯……弟弟……?”弘晖哭了会子也饿了,这几天他都食不下咽的,一听到好吃的就忍不住口水往下流。
他转头看着哭累了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三阿哥,有些迟疑。
他已经知道弟弟现在吃不了东西了,可是他跟额娘吃,叫弟弟看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你弟弟有吃的,他这会子该睡觉了,等他大了,你再带他吃。”松格里被弘晖的为难逗笑了,她捏了捏弘晖的小肉脸,笑眯眯道。
这才多久的功夫,弘晖就瘦了一大圈,可得赶紧补回来才成。
所以,四爷在避开了大儿子和小儿子的魔音摧残不久后,就得知正院里晚膳正吃得香甜,完全把他漏了过去。
恨得四爷啊,他这些日子,天天夜里都不敢睡凿实了,就怕松格里给自己脸上来一下子,他竟不知,福晋还是过河拆桥的好手!
带着股子下人们摸不着头脑的怒气,四爷将粘杆处一部和三部的头领都叫到了外书房,要饿大家一起饿。
“查的如何了?”四爷坐在书桌前,满脸不爽的问他面前看不清眉眼的两个下属。
“回主子的话,乌雅格格身边的枣花回过乌雅府,乌雅府现如今在内务府负责尚衣,后花园的副总管魏子海是那位的钉子。”粘杆处一部头领高斌比了个八。
“此次乌雅府动用的钉子共计七人,这位魏副总管什么都没做。”高斌的话,让四爷眼神中多了几分讽刺。
什么都没做,不只是没有动手,也对别人的动手视而不见,他这个八弟倒真是万事不沾身的主儿。
“钮祜禄氏那里呢?”四爷沉下脸冷声问道。
“回主子的话,那个柳绿嘴硬的很,不肯说出幕后指使。”散步头领张德躬着身子回答。
“二部曾发现柳绿去府里的花草房拿过东西,奴才已经审问过花草房的奴才,有一个是那位的钉子,另外一个是……万岁爷的眼线。”张德手里比划了个一,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了几分。
“呵呵……爷这群兄弟,真是不错,这府里都快成筛子了。”四爷冷笑了一声,严重的寒意更重。
“万岁爷的眼线不必管……德妃的眼线也放着,其他人的钉子,都给爷拔干净了!”
“喳!”二人都跪下应诺下来。
张德突然抬起头:
“主子,乌雅格格和钮祜禄格格那里……您看?”
“……钮祜禄氏禁足沉香院内,乌雅氏……先不用管。”四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声吩咐。
二人这才慢慢退了出去,只留下四爷书房内的灯,燃到了后半夜才熄了下去。
第二天,在大朝结束后,四爷直接去了永和宫。
“儿子给额娘请安。”四爷进门先利落的给德妃请安。
“四哥。”十四阿哥也在这里,因为跟着四爷办差,倒是比以前有眼色了许多,站起身笑着给四爷见礼。
四爷点点头,脸上却还是一片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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