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都回到府里头,松格里还抱着肚子哼哼,四爷命令马车直接入了府,到了正院前头才停下来。
“主子,您小心着点儿。”明言先下车,赶紧上前扶松格里,常嬷嬷已经带着人在门口迎接松格里,看马车直接赶到了院子门口,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赶紧带着明微和明心明谨上前一步。
松格里慢腾腾的准备下马车,她肚子是没什么事儿,可是腿是真的没力气了,酸胀得迈一步都困难。
四爷怕她再闪着肚子,下了马车后,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就往正院里面走,差点儿把松格里吓着,赶紧拽住他胸前的衣服,一时愣住了神儿。
“李福海你去二门上看着,等大夫来了让他们快点儿进来,找个人背进来也行。”四爷一边稳步往院里走,一边吩咐,李福海闻言立马就窜了出去,眨眼工夫就不见了人影儿。
等松格里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炕上了,四爷虽然冷着脸,可还是坐在一旁,只是浑身散发着冷静,让进来伺候的下人们都恨不能绕着他走。
松格里静静垂下眼脸,这辈子自己不动心,不上赶着,这位爷倒是比上辈子会体贴人多了,所以说这是不是就叫做……犯贱?
想起自己作为魂魄的时候,从那个彩色的匣子里头看到的故事,男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好好捧着一颗心给他的时候,从不肯珍惜半分,等到失去了才上赶着后悔莫及,这种行为被叫做犯贱,一般女子都不会再回头。
对骄傲的松格里来说,别说回头,就是看一眼她都不愿意,曾经那些小心翼翼,心碎彷徨的日子,还如同发生在昨日,就算现在的四爷对她再好,千金难买破镜重圆,万载不能叫覆水回收。
她这辈子除了想养好弘晖以外,唯一的愿望就是叫这个瞎了眼的男人看清楚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货色。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会如何面对那些蛇蝎心肠,是如自己前世一般的遭遇,还是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
“福晋这是累着了,倒是没有大碍,只要喝几副保胎药即可,万不可再过度劳累了,晚上伺候的时候也要注意,怕是走多了路,这腿会有些不适。”老大夫是专攻妇儿科的郎中,虽半夜被贵人请了来,也不见紧张,笑眯眯的回话。
“多谢先生,苏培盛你带老先生去开方子抓药,好好把老先生送回去。”四爷对着老大夫点点头,直接吩咐苏培盛。
冻得脸色发青的苏培盛,刚刚已经被明心抓着灌了一大碗姜汤,这会子点点头,恭敬的带着老先生出去了。
“爷今晚上就不走了。”四爷想了想,怕福晋有个闪失,毕竟明天还得进宫,再加上这一天也确实劳累,就不愿意再回外院折腾了,只淡淡吩咐。
松格里愣了一下,她还等着四爷走了,她好吃些东西呢,现在不走了可怎么办?
“嬷嬷我饿了,一会儿要喝药,你先给我上些吃食过来,我先用一些,给爷也上些。”松格里扶着明谨和明言的手费劲儿的坐起来,娇弱的要求着,眼神给常嬷嬷打了个示意。
明言刚刚就已经偷偷跟常嬷嬷通过信儿了,常嬷嬷倒是没那么担心,偷偷看了眼四爷,点点头。
“奴婢准备了人参乌鸡汤和鸡丝汤面,正好热乎乎的吃上一碗,倒是更容易入睡些,奴婢这就去取。”常嬷嬷赶紧转身出去准备,反正面是现下的,都很快,本来东西准备的就多。
四爷倒是没想着阻止,本来他晚上用的都不多,宫里头那些冰凉的软塌塌的菜,狗都不愿意吃,哪年除夕夜不挨饿啊。再加上刚刚为着松格里的事情紧张,这会子更是觉得饿得前心贴后背。
两个人一人一碗汤面和鸡汤,还有一盘子青菜,吃得干干净净,半点儿都没剩下。
四爷撑得厉害,有些尴尬,只是站起身来走到软榻边上坐下,喝着消食茶缓一会儿。
松格里就更干脆了,直接斜躺在软榻上,等着药来,保胎药倒是无碍,里面有温补的成分,反正还要入宫十几天,喝些保胎药补补,对弘晖会好一些。
四爷看不得松格里吃完就躺下的懒散劲儿,只低着头喝茶,不说话。
“明微,你去叫凝棋候着,一会儿伺候爷。”松格里看四爷还在这儿坐着,不明显的眼神暗了一下,懒洋洋的吩咐明微。
“爷今晚不需要人伺候。”四爷皱着眉头看着松格里。
“可臣妾有身孕,身子又不适,实在是不方便让爷留宿呢。”松格里低垂着眼帘不看四爷,只是声色柔柔的回答。
“爷不在意,就将就几个时辰罢了。”四爷不动声色看着松格里,实则火气已经慢慢升上来了。
“就是几个时辰,臣妾也得叫爷休息好了不是?还是凝棋……”
“她算是什么身份?伺候人的玩意儿罢了,爷要休息在哪儿还需要让你来安排?”四爷冷冷看着松格里,这会子他完全感觉的出来,福晋就是不想伺候他。
这可实在是让四爷恼怒起来,作为一个皇子,也是一家之主,他不愿意跟松格里睡是一回事儿,松格里不愿意伺候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作为自己的女人不愿意伺候自己,是想造反么!
门外正欢天喜地候着的凝棋正好听到四爷最后一句话,当即就红了眼眶,看着门口站着的奴才,只觉得大家都在嘲笑她,捂着嘴掉着眼泪就冲回了自己房里头。
门里头用完宵夜后昏昏欲睡的松格里,被四爷的冷声质问惊的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看着四爷锋锐眼神中的冷凝,一时间脑子倒是没转过来到底该怎么敷衍这位爷。
“……爷自是想睡哪里都成的,到时候不嫌弃臣妾影响您休息就好。”实在是困得没力气跟四爷打机锋,她只淡淡说了这一句。
四爷冷哼一声就直接进了内室,松格里翻个白眼,扶着明言的手艰难坐起来,正好常嬷嬷端着药碗进来了。
“准备洗漱下,睡了吧,我估摸着晚上腿要抽筋,你们警醒着点儿,明言你先去休息,明天你还得跟我进宫。”松格里撑着精神吩咐,几乎是半闭着眼睛洗漱完,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就睡着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床上还有个四爷。
倒是四爷被她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要死,又想起刚刚的事情,气了好半天才朦胧睡过去。
“啊!疼……呜呜明微……”四爷冷不丁被松格里吵醒,听到松格里哭着喊痛,心头一惊,马上坐起来,透过床头小几上的烛光,还能隐约看见她的手艰难的往前伸着,只是怎么都坐不起来。
“主子,您怎么了?”不等四爷开口,明微披散着头发端着烛台赶紧走了进来,明心也满脸担忧之色的走进来,二人赶紧把床帐打开,都来不及给四爷行礼,只着急的看着满脸泪水神色痛苦的松格里。
“腿……好疼!啊!”松格里坐不起来,又够不到自己的腿,只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左腿小腿肚子往脚的方向扩散。
“这是又抽筋了?请爷恕罪!快!明心你过来扶着主子。”明微脸色一变,把烛台放在一侧,赶紧吩咐,松格里已经疼到喊都喊不出来,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闪开。”四爷看着明微用力给松格里按着却不见效果,只皱着眉头吩咐。
“哪条腿?”四爷暂时忘了自己的怒气,着急的问,就算再多厌恶,再多怒气,毕竟这个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他还不至于袖手旁观。
“左腿……”松格里脸色苍白,眼泪都疼出来了,泪眼朦胧也顾不上到底是谁,呻-吟着小声道。
四爷直接那手抚上松格里水肿粗大的小腿,感觉到一个缓缓移动着的硬块。
他手掌心用力下压,慢慢把硬块给搓开。
“啊!!!”硬块被揉开的疼痛比刚刚抽筋的时候还要尖锐,松格里忍不住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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