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君言在叁天后的傍晚出现,来时身后还跟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摆着他们的晚餐,还有杜荷夫19号雷司令冰白葡萄酒,是她最喜欢的白葡萄酒。
不得不说,上位者打心理战确实有一套,给你一记闷棍,然后再给你一颗糖,就心安理得等待别人感恩戴德。
放下日记从地上起来后,黎溪立刻开门去问站得笔直的藏獒,沉君言什么时候过来。
藏獒还是那副岿然不动的脸,不带感情道:“沉先生忙完就出现了。”
说了等于没说。
黎溪也不急,她不信沉君言不知道她的小动作,不信他不想知道她的读后感,所以她耐心满满地等他到来。
结果一等就是叁天,最后她等到不耐烦,直接冲藏獒大吼:“让你老板立刻回来,不然别再出现了,房间的东西也别要了!”
沉君言这才姗姗来迟。
那晚过后,沉君言没有过分限制黎溪的活动地点,只要不踏出老宅的范围,随便她怎么造作都行。
“沉总玩够神秘消失了?”
黎溪坐在自己房间的小露台上,还是那张白色吊椅,能把她整个人拢在里面。
沉君言不语,走过去拿起她怀里的相册——来自他房间的相册,翻了翻,上面是全是她高中时期出去旅游时拍的照片。
他拍的,而她一张都没见过。
“其实我们两兄妹还挺像的。”
拿着相册的手狠狠一顿,黎溪没有错过,假装不知情,说:“我高叁的时候,也给程嘉懿拍过不少照片,现在还挂在他家里的墙壁上。”
沉君言啪的一声把相册合上,放到吊椅旁的小桌上,不浅不淡地笑着说:“溪溪,惹恼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叁天的等待让她积怨不少,管他爱不爱听,反正能让沉君言不高兴的她都要说上十句八句。
况且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怎么不把她恶劣的性格也一同包容?
佣人把餐点放到台上,欠了欠身推车离去。
“这叁天太忙,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我特地王姐喊过来煲了汤,再等十五分钟就好了。”
黎溪很想领王姐的情,却不想领他的情,坐下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失礼地边吃边说:“如果你执意要一直装模作样,我没时间陪你等这十五分钟。”
沉君言夹起一块鳕鱼,正要放到黎溪碗里,她却往后一靠躲开了。
他叹了口气,但笑容未减,非常乐意接受她这样的小脾气,大方道:“事情太多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你来问,我回答吧。”
没想到这次会如此顺利,黎溪也免不了俗套,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别样的阴谋。
“怕了?”看穿她的不安,沉君言趁她愣神,把刚才没放成功的鳕鱼喂到她嘴边,“怕的话我们就换个话题。”
“谁怕谁!”黎溪张嘴咬住鱼块,咽下去便开门见山,“绑架我的是青洪帮的人吗?”
听她直接说出这个名字,沉君言有片刻讶异,但很快又漫不经心地垂眸掩饰了过去:“是。”
又说:“看来你在施岚那里知道了不少。”
那晚的回忆好坏参半,但对于沉君言来说,肯定全是恶梦,黎溪能免则免,一笔带过。
“那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还有,”她摊开手伸到沉君言面前,“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看过了。”
黎溪呼吸一顿。
“是邮件吧。”沉君言放下筷子,拿起放在她面前的高脚杯和自己手边的酒,“你想问你父亲的死因,还有那段录音是怎么来的吧?”
澄澈的酒液撞击着杯底和杯壁,冲起不少气泡,在小小的空间里如鱼游动,散发出专属于雷司令的清甜果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