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给你备车,你要走的话给前台打个电话就行。”楼下还有个烂摊子需要她去解决,施岚也没时间再逗留。
黎溪将她送出房间,但关门前施岚却突然回头。
“阿溪,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找另一个选项。”她抿了抿唇,“如果你对沉君言的爱有所怀疑,你可以去找那晚酒会的邀请函,答案就在上面。”
空旷的走廊安静如台风中心,哪怕四周已风起云涌,台风眼中依旧风平浪静。
“好,我会去找的。”
送走施岚后,黎溪关上门,长舒一口气,将额头抵在了门板上,为转速过快的脑筋降降温。
房间各处都铺着厚厚的软绒地毯,当黎溪听到脚步声回头时,程嘉懿已经走到离她只有一臂之内的距离。
黎溪扬了扬眉毛:“哎呀,你醒了啊?我以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呢。”
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出她听似欢欣的语气藏着各种各样的挤兑。
“我没睡,只是怕打扰你和施小姐的谈话。”
他总是有各种大道理搪塞自己。
黎溪双手环在胸前,两朵红梅在丝滑的布料上盈盈绽放。
程嘉懿下意识退后一步,别过眼,将视线放到最低。
哪怕他们刚才才做过最亲密的事,可黎溪觉得这人离她越来越远了。
“等一下我们出发回老宅,如果找不到我需要的东西,我还要回别墅一趟,你帮我安排一下。”
工作期间不能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是保镖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程嘉懿立刻回到铁面无私状态:“沉先生吩咐过我们,绝对不能带你回别墅。”
“我不会让你们难做,今晚我会让他改变主意的。”
他并不吃这套:“那就等到沉先生改变主意我再作安排。”
黎溪放下两只手臂,在一片温暖的柔光中看着程嘉懿。
他还是那张一成不变的脸,哪怕他们二人刚才才做过亲密无间的事,他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像一棵树,咬定青山,深深扎根。
“程先生这么循规蹈矩,摊上我肯定觉得很倒霉吧?”
程嘉懿难得有个笑的表情,只不过是苦笑。
他延续今晚的率直:“是挺倒霉,但离我的‘最倒霉’还有一段距离。”
“那是……?”
“死亡。”
黎溪略微一点头:“所以这算习得性无助行为吗?”
死亡带来的恐惧能让勇者对现实感到无望和无奈,继而害怕得只敢规行矩步。
程嘉懿对这个倒不是很上心:“或许吧。”
“那你恨吗?”
毕竟死亡于他来说不仅是个词,更是沉重的生命。
“恨谁?”程嘉懿收回茫然的目光,摇头,“我只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