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瞿老把黎溪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黎溪进去的时候,瞿老正用电脑看视频,见她来了也不关掉,还招手示意她过去一起看。
“我在看你以前的演出。”
黎溪探头去看,那是她最后一次登台,跳的是胡旋舞。
那年她还不到十六岁,刚上高一,跟着当时的舞蹈老师站上了国家级舞台。
虽然只是个伴舞,但也是年龄最小的伴舞。
视频里幕布落下,掌声响起,瞿老依旧没有关掉页面,还任由播放器重新播放。
“你应该也有听我的飞天舞已经编设完成了吧?”
黎溪点头。
一说起她的飞天舞,瞿老眼睛都眯了起来:“里面也有胡旋舞元素,我敢打包票,你肯定很适合这支舞。”
原本在认真看屏幕的黎溪抬头看向瞿老,对方慈祥一笑:“黎溪,我来带你重新走上舞台吧。”
黎溪没有说话,她在斟酌这话里头有几分认真,怕听错话表错情。
瞿老以为她要拒绝,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引诱:“没有舞者是不渴望登上舞台的,不是吗?”
当然是。
谁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谁又能拒绝掌声和喝彩呢?
*
当湿滑的笔尖在眼尾停顿,最后一只发簪插进发髻,黎溪睁开眼睛,化妆间的门也在同一时间被敲响。
沉稳的两声敲叩,一轻一重,中间只隔一秒,是程嘉懿独有的敲法。
“有人来催场了。”
“进来吧。”
镜子正对着门口,程嘉懿打开门,一眼就看到镜子里的黎溪。
如果说素颜的黎溪是清丽的荷花,那浓妆艳抹的她就是盛放的牡丹。
为了舞台效果,她涂了大红色的口红,酒红的眼影,还在眼周贴上金箔亮片。但这些最浓烈的色彩也无法抢夺掉她的风头,反而勾勒出素颜时无法显露的立体轮廓。
程嘉懿愣神的时间不短,他以为黎溪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但她没有,反而站起来指了指后腰说:“你帮我看看腰链有没有被我弄歪。”
舞衣分位两截,上身是盘扣露腰上衣,下身是橙黄色罗裙,而腰链就串在罗裙腰口一圈的挂扣上。
他想到前几天在更衣室的事,刚生出一丝犹豫,黎溪又催:“你是在不好意思吗?在老宅……”
“没歪。”他随意瞟了一眼抢答。
黎溪转过头看他,嗤的笑了,单手叉着腰斜倚着梳妆台沿,曼妙的身姿像山涧的流水,柔和地蜿蜒着。
“走吧。”
拿起手旁的长绸,黎溪脱下单鞋赤脚走出化妆间,程嘉懿就走在离她半臂的距离后。
因为舞蹈有不少大幅度的上身动作,瞿老故意把上衣做宽了几分。
程嘉懿走在黎溪后方,她每走一步,宽松的上衣就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方摇晃,缝在衣摆和袖子上的宝石流苏也跟着颤动,反射着头顶上的白炽灯光,像闪烁的星星。
在被晃得眼花缭乱之前,他突然感觉一道目光向自己投来。
抬头看去,一个站在后台入口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或许应该说,是在看黎溪。
只不过习惯“目中无人”的黎溪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存在,径直向和自己招手的瞿老走去。
黎溪是来得最晚的一个,瞿老只来得及给她一句鼓励,就要匆匆排队登台。
这次表演一共十二个人,分两批出场。
第一批由周凝带头,第二批则是何之白带领,所以作为第一批最后一个的黎溪就站在了何之白前面。
不出她所料,何之白依旧死缠着她不放。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