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一边的温氏唇角扯了扯,阴阳怪气地笑道:“嗳,婆母呀,你这是怎么了?这有什么好愁的?其实也没什么呀,而且妹妹也做得不对,好生生的去瞧人家做什么?明知道自己是正室,人家是小妾,你去瞧,不是成心打压?而且人家还真没错,不过是穿得好些而已,人家还没进门呢,穿得再好也不关妹妹事呀!”

“那小商女至少得给玉华尊重,行妾礼!就算是打压,玉华一个正室,难道连打压她一个贱妾都不行呢?”邹氏大怒。

温氏笑了:“嗳,婆母这话可就不对了!平时不都是你说,做正室的得宽容,丈夫的妾室,就是自己的妹妹,要让着,和平相处,可不准动不动就打压的。原来,这话只能放我身上,放妹妹身上却是不算的。”

邹氏一噎,说不出话来了。因着程玉致的一个妾室给她生了三个金孙,邹氏宝贝抬举得什么似的,相反,温氏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其实也有过一个,却被她最宝贝的一个金孙给“不小心”推掉了!

反正邹氏也不管,总不能为了没出生的而委屈了活着的,对那妾室依然抬举。温氏委屈,她就当没看见,还不断警告温氏不准给那妾室气受。

但这种妾室骑到正室头上的事发生在她女儿身上,她就不干了!

温氏咯咯笑道:“还有,将来可不止一个宁表姑娘,将来濯表弟继承了王位,可有两侧四庶,都是有份位的夫人。濯表弟将来难道样样好东西都只紧着妹妹?至少我没见过相公拿过一样好的给我。我也只能大度呀,宽容呀,不计较了呗!”

邹氏恼羞成怒:“温氏,当年你进门之时就知道致儿有姨娘并有三个庶子的!你有什么资格抱怨。”

温氏却一点不心虚,反笑:“对呀!我早就知道的,所以忍着呗!嗳,妹妹也知道人家有宠妾,而且还是宠得不得了的,还要一头撞上去?既然撞上去,就得受得住气!真的和平共处!没得明着说不介意,背后却打压人家,没有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既然受不了这委屈,别嫁什么宸王世子呀!外面还有大把的青年才俊呢!”

众人脸僵了一下。

“好了,温氏,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回去!”靖国公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不是瞧着她失了一个孩子并再不能生育的份上,这样的孙媳妇,她早就让致儿休了。

“是,祖母,孙媳告退。”温氏笑容满面地福身行礼。

温氏才起身,就见程玉致风尘仆仆地赶来:“祖母,娘,听说妹妹受委屈了!又是那个商女贱妾是不是?好一个宋濯!”

温氏一边缓缓离去,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不用说,她这位好相公又去新纳的外室那里了!自己就是宠妾灭妻的渣,却不准人家有个宠妾!一窝子全都是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的点灯的贱人!

别以为他们当年的龌龊事她不知道,等她拿到了证据,就将这一窝子贱人全都送去给她枉死腹中的孩儿陪葬!

温氏捏着拳头,恨恨离去。

“好了,大家都散了。”靖国公夫人说。“玉致留下。”

邹氏虽然不满,但刚才被温氏呛得哑口无言,暂时倒没脸再跟大家支招怎么对付小商女的事情。

众人都走了,只剩靖国公夫人和程玉致。

“这样就算了?”程玉致恨道:“至少要宋濯把那小商女撵了,再亲自登门道歉!”

“够了!”靖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他虽然是你表弟,但到底是宸王世子!他不跟你计较,全都是看在玉华和我们的面上。也不看看,你能当成靖国公世子是看谁的面上!”

程玉致脸上一红,下一秒更怒:“那都是他欠我的!当年要不为了救他和姑母,我爹就不会死!他的命都是我爹给的!现在不过是让他把那小商女撵了而已,过份吗?”

靖国公夫人一怔,想到已死的长子,脸上一阵哀,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致儿,做人可不能这样。虽然当年你爹是为救他们而死,但他救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的亲妹妹和外甥,是他愿意的事情。濯儿他也在努力补偿,你想想,要不是因为他娶玉华,你祖父会立你为世子吗?”

靖国公有三个嫡子,两个庶子。嫡长子还算不错,可担重任,可惜死了。余下的两个嫡子却是声犬马之徒。倒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庶子很出,有几分靖国公当年的风采。

长子死了,靖国公理应立嫡次子,但嫡次子实在太次了些,嫡三子更加不堪,靖国公想立那个庶幺子,但想着已死的长子,还有老妻的脸,他又过意不去。

后来宋濯答应娶程玉华,靖国公想到今后有宋濯的扶持怎么也不会差,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立了嫡长孙程玉致。

所以,程玉致这个靖国公世子可是因为宋濯而捡来的。

“哥哥,你就不要再冲动了。”这时,程玉华走进来:“我不委屈,我还觉得很好。”

“玉华,你胡说什么。”程玉致皱着眉。

“哥哥,你不要老是脑子一根筋。”程玉华微微一叹,笑道:“我一开始确实挺委屈的。但回去冷静一想,我就不委屈了。我应该庆幸那小商女嚣张不知收敛,她现在是在作死!太后娘娘已经想要收拾她了,表哥应该也对她颇有微词,失宠是迟早的事情。不用咱们收拾,她就会把自己作死。”

靖国公夫人满意地点头一笑:“对,华儿越来越通透了。比起你来,丹儿和你娘功力都不够,一遇到事情就跑来我这吵吵。玉华,你记住,你才是正妻,要抬头挺胸,不要被那些不入流的东西给气着了。你越委屈,她越蹦跶得欢。步从容,立端正,才是我们应有的态度。”

“是,华儿受教了。”

……

宁卿自宋濯离开后就发热了,她原本病还没好,与宋濯吵架,情绪波动太大,不复发才怪。

初蕊去揣药,皱着眉:“以前姑娘也不见这么多病。”

宁卿在床上换了个姿势,低声道:“以前在宁家整天到处跑,在这里哪里都不得去,困在一个小屋子里,能不病才怪。”

宋濯送完程玉华回来,他挂念宁卿,但却没有去看她,他想让她反省反省。

及至腊月十七,元德帝的嫡亲胞弟宸王抵京!

宋濯领着军队,与太子、四皇子、当朝左右丞相、靖国公等皇子权臣一起到城外码头亲迎。

宸王被与他一起进京的祈州官员、幕僚和亲兵的簇拥下出现在船头。

宸王不过三十八岁,身着蟒纹图腾的深紫亲王服饰,与宋濯有五分想象,长得风流俊逸,尊贵非常,却更凌厉霸气。

前来迎接黑压压的一群人立刻跪地,声如洪钟:“参见王爷!”

“起!”宸王一挥手,就大步而下,身后玄貂毛披风迎风大大地翻飞而起。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濯,因为他这个儿子不弟容貌气质还是气场都太出了。

“儿臣参见父王。”宋濯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濯儿。”宸王连忙把宋濯扶起来,盯着宋濯端详又端详,一笑:“越来越出了。走,回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京,长盛街被封道戒严,凡是宸王的轿辇过处,两边都黑压压跪了一堆人。

宸王府大门大开,孙侧妃领女眷站在大门外迎。

宁卿没有去,因为天气冷,她的病好像越发重了,躺在床上都起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