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脚步不停,只沉声道,“你又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第一点了?我钱都给了,货物也等了,还缺那检查那一步?没的丢了那人!你只看到那小哥跑得飞快,怎么就没想过,兴许那杨大卫还派了人,在偷偷观察我们的反应呢。
淡定点,别把这事当个事!还是那话,回头这东西不对,我就端了那杨大卫的窝!”
“嗬——”
这暴戾的话一出,陈家母子三人齐齐倒抽口气。
看着蒲苇,惊疑不定。
“你这……你这样,是跟谁学的啊?”陈妈妈问得很小心。
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娶了一位女土匪进来。
蒲苇哼笑,“没傻之前,跟我爸去外头干活,也不是没遇到过打劫的。这要是手头没点本事,我敢跟我爸出去?!”
偏头,她看着陈妈妈,又似笑非笑了起来。
“妈,你放心,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家,我就直接打上门去!”
陈妈妈呵呵干笑,其实怕得腿都有些软了。
一个年轻小媳妇都敢说出“直接打上门”这样的话来。
娘咧,她这小儿媳娶的,好像不太妙啊!
接下来,齐齐听了这话的陈家母子三人,心情别提多沉重了。陈妈妈也不再为那二十块钱换来的东西而唧唧歪歪了。
这三人不知道的是,蒲苇转身冲着虚空点头的时候,那站在楼房窗户口处的杨大卫,猛地爆出了哈哈的大笑声。
虽然,他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向他报告那一家人的反应,可就冲着那姑娘的表现,杨大卫就知道很稳了。
他突然就有了爱才之心,并且热切期盼着和那小姑娘的再次见面。
*
蒲苇等人到了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陈家堂屋里点着煤油灯,陈爸爸、道东家的等等,全部都在堂屋呆着,翘首以盼着陈妈妈等人的到来。
等看到陈妈妈等人不仅没把鱼给带回来,蒲苇肩膀上反而还扛着个布袋子,道东家的这脸上就透出了欢喜。
“鱼都卖了?”
陈妈妈点点头,回了笑。
家里就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道东家的也高兴地咋呼开,有那心情说起那八卦。就这,她都憋了好久了。
“妈,你猜你们走了之后,大家都干了什么?”
“能干什么,肯定也是下去抓鱼去了呗。”
陈妈妈没好气。村里人向来是跟风的,见别人做点什么得了好,就只会赶紧跟着做的。
道东家的笑笑,倒是不否认。
“最后下河的,老不少,可抓到大鱼的,可没几个。你说好笑不好笑,就蒲苇让道西挖的坑,后来又让人挖开了,大家都说那里的泥巴好。嘿,他们倒是引来了鱼,可哪有蒲苇那单手抓鱼的本事,最后鱼都给跑了。
还有那划着船,撒着网的,太贪心了,被人给骂得够呛。但那一网下去,还真是捞到不少。不过,大鱼没有,尽是小鱼了,卖不上几个钱。”
站在一边的蒲苇听着,皱了皱眉。
又听得道东家的八卦兮兮地继续道,“妈,你猜,他们最后抓鱼抓到了几点?”
“这我哪知道,大概会一直抓到天黑吧。”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错错错,”道东家的很是得意,“你肯定想不到吧,这抓鱼啊,在天黑之前,就结束了。”
陈妈妈这才有了好奇,“怎么,出事了?”
姜还是老的辣。
道东家的冲陈妈妈竖了竖大拇指,“你说对了,还真就出事了。陈罗汉家的小小子,下河差点淹死,被人捞上来之后,就哭着说那河里有东西在摸他的腿,然后他的腿就一下疼起来,不听使唤了。大家被吓到了,就都不敢下河了,都说那水鬼可能又冒出来了。”
陈妈妈这心里就哆嗦了一下,但她不动声色地甩了一下手,好似借此就能甩开赃物后,她一副正义凛然地哼了哼。
“让他们跟风,学咱们家,占咱们家苇苇的便宜,该!这下知道怕了吧!当谁都能有咱们家苇苇这么大的本事呢。”
道东家的也哼哼着,点点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这倒是让一边听着的蒲苇,多看了这对婆媳一眼。觉得这两人,有时瞅着,还是有点意思的。然后,她又听到道东家的口气不太好地提到,明天要去翻地,全村总动员。这让便宜婆婆没了那点小得意,脸色一下耷拉了下来。
“那人,就是见不得咱们家好。估计看咱们家今天抓了这么多鱼,心里不舒服,就用全村去翻地的名义,让我们都不许去河里。哼,不是个东西。”
便宜公公很突然地来了一句,“行了,小心点说话,这么多人都在呢,小心人多口杂,传出去又惹事。行了行了,吃饭,赶紧吃饭。吃完了早点睡,明早干活还要起个大早。”
然后其他人果然也不说话了,配合着张罗起摆凳子来了。
蒲苇就觉得,这个家似乎还藏着事。可这些人不说,她也犯不着费这心思去问。她重新将布袋子给扛了起来,往自个儿屋子走去。
道西家的早就在注意这个一直放在蒲苇身边的袋子了,也一直很好奇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见状,赶紧问:“咦,蒲苇,这袋子不用拿到厨房去吗?”
因为蒲苇前去的方向,明显不是朝着厨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