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震动,轻笑出声,那眉眼之间,尽似繁花锦绣。
“别动。”怀里的人不满,拍了两下,嘀咕了句。
“好,我不动。”息越尧口吻柔的几乎都能滴下水来,他半揽着人,就那般大大方方地出了端王府还上了马车,径直往皇宫的方向去。
待这两人一走,王府之中的下仆三两对视,各自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旁的却是不敢私下非议。
那厢自顾去皇宫,这厢姜阮坐姜家膳厅里,她眼巴巴地望着姜程远和姜玉珏,率先开口认错:“姜爹爹,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都不说一声就过端王府去……”
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瞅着人的时候,仿佛背后还有尾巴在摇来摇去,就差没嗷呜一声小意讨好。
姜程远是再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他摸着胡须,扫了长子姜玉珏一眼。
姜玉珏清了清喉咙,板着脸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往后记着莫再犯就是了。”
姜阮当即挺起小胸口保证道:“我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不会了。”
姜玉珏微微一笑,目光宠溺的道:“用膳吧。”
他说完这话一回头就见姜程远瞪了他一眼,青年抬手拿竹箸的手一僵,默默扭过头当没看见。
姜程远胡须尖抖了几抖,让他教训人,他就那般轻描淡写一句就算了?
“姜爹爹,用这个。”桌那边的姜阮,动作飞快地夹了水晶虾饺放小盏里推到他面前。
白到透明的水晶虾饺,透过那层薄薄的皮儿,映出里头软弹的虾肉来,又泛着浓浓的食物香,让人很有胃口。
朝堂肱骨的姜祭酒哪里还记得教训人,嘴里欣慰地应着:“好好好,酥酥你也用,莫饿着了。”
姜阮从不厚此薄彼,她给姜程远夹了虾饺,转头就给姜玉珏布了脆香爽口的榨菜。
一时间,膳桌上其乐融融,气氛好不和谐。
三人才用罢膳,就有婢女来报:“老爷,大公子、五姑娘,六公子过来请安了。”
姜阮还没反应过来六公子是谁,一七岁左右的小孩儿艰难地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同善见过父亲,大哥,”小孩儿有模有样地见了礼,视线落到姜阮身上,想了想才补充道,“还有五姐姐。”
姜阮睁大了眸子,她盯着小孩儿眉眼看了会,总觉得有些面善。
姜程远淡淡得对她解释道:“他是云娘所生,叫姜同善,为父希望他处处与人为善,莫要像他母亲那般。”
姜阮点了点头,这七年她回了桃源,桃源沐家一众各个都娇宠着她,是以她其实对云娘已经不太记的,毕竟那些不开心的事,总记着也没意思。
她低头往腰间荷包掏了掏,摸出几片雪白的桃片糕来:“来,六弟弟给你吃。”
姜同善看了看姜程远,见他点头了才上前接过:“谢谢五姐姐。”
姜阮打直了背脊,摆出姊姊的威仪,绷着小脸说:“六弟弟往后要不负爹爹所望,乖乖听话。”
眼见姜阮是个好相处的,姜同善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他奶气地点了点头:“多谢五姐姐教诲,我会的。”
姜阮过了一把当姊姊的瘾,心头美滋滋的。
姜玉珏忍不住笑道:“酥酥,你那荷包里头,莫不然还是装的零嘴儿?”
姜阮连忙捂住月白色纹绣翠竹的荷包,不好意思的道:“我在长高,我时常都饿的,对,经常很饿,所以要带着零嘴儿。”
分明就是个小馋猫,还给自个找借口。
姜玉珏也不戳穿她,顺着她话纵容道:“行的,一会我让膳房的厨子多给你做一些零嘴儿把荷包装满。”
旁人的荷包装的是银钱,有贵女的荷包里面放的是女儿家的香膏胭脂什么的,然而他家小姑娘荷包里尽是零嘴儿,就跟有屯食儿的小松鼠一样。
当天晚上,沐佩玖诸事皆毕,遂邀了姜阮还有沐岸灼过府用晚膳。
姜阮半点都不客气,她不仅吃撑了肚子,还趁所有人不注意,好奇偷摸喝了沐佩玖半盏清酒。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她还酒量奇差,几乎沾酒就醉。
醉了的小姑娘面颊酡红,黑眸晶亮,粉唇饱满又润泽,像是悬着露珠的红樱桃。
好在她酒品尚可,醉了后乖的不得了,听话地坐在那,用水雾蒙蒙的眸子巴巴望着人,让抬手就抬手,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众人惊奇,真真不曾见过这样酒品的。
几人里要数大师兄沐岸灼最喜逗弄小姑娘,他一会让小姑娘软软地喊他,一会又怂恿小姑娘说,最喜欢大师兄了。
沐佩玖看不下去,见小姑娘一脸迷迷糊糊,眼神还木愣愣的。
她起身,搀扶起姜阮说:“好了酥宝儿,我送你去北苑,就在听雨轩对付一晚。”
这话里头,也不知哪个字让小姑娘想起了息扶黎,她竟是站在那倏的就不走了,几人就见她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不给我回信……”姜阮委屈极了,望着沐佩玖告状。
沐佩玖一噎,这话真不好随便应。
谁料姜阮又说:“大黎黎是骗子,我都跟他说过了姓谢的人不好,他还要谢倾做世子妃!”
几人面面相觑,对两人当年相处的一些事,还真不太清楚。
姜阮不满地噘起嘴,粉嫩的小嘴像是要快哭了一样:“大骗子!尽是在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