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情？”显然，这简单直接的回答，让科学家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没有心情？

“这个，华夏文明中，有一个词叫‘无情’。我这里说的无情，不是形容冷酷的无情，而是那种根本就没有的无情。也就是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贪生怕死，没有恐惧、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

总之就是一句话，人类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有的只有自己的理智、道德观念。

理智，是很清醒的意识。这个过程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作什么、如何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另外就是道德观念。在感情都消退的时候，是道德观念在引导、并限制我。引导我走正确的道路、采用正确的方法，并限制我堕落。”

“堕落？”

“是的，堕落。在绝对的理智环境中，你会感觉到、自己有无数方法得到想要的结果。但道德会让我知道如何选择，才能符合社会公德、才能符合人文良知等。我能很清晰的判断，什么样的手段，算是比赛；什么样的手段，算是杀戮。

比如，我可以一剑杀了他们，干脆利落；也可以……如同手术刀一样分解了他们，把他们大卸八块。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干脆利落的一剑取得胜利。”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无情的真正境界，原来道德在这里有如此作用。”

“噫?”秦飞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各位老师，你们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思想么？我不相信地球文明、或者说华夏文明就只有我一个能体味到这种状态。至少，我师父刘定松一定有这个体验，而且比我更好。”

“你说的很正确，我们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解释‘无情’的，以及解释那种顿悟状态的。”刘全很沉稳的解释道：

“第一，很多人的顿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了不起三五十秒，连一分钟都无法持续。这样的顿悟，叫做心里乱明白、却说不出口。

而也因为时间太短，根本就不来不及好好的体味那具体的情况。

第二，每一个人的顿悟、体验等，都是截然不同的；而且每个人的说法、表达方式也是千差万别。

第三，刘定松这人，我们并没有接触过。他是在别的文明顿悟的，而且作为地球文明不多的s级进化者，刘定松前辈必须在宇宙中流浪。因为只有在宇宙中流浪，才能保护地球文明。

实际上，为了保护地球文明，为了形成威慑，刘定松前辈在成为s级进化者之后，停留在地球文明所属生命行星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年！而剩下的三百多年时间，刘定松全被一直在宇宙中流浪。”

这一番解释，却是让现场的气氛沉重起来。作为中级文明，地球文明有太多迫不得已的地方。

比如，真正的s级进化者，几乎都是带着自己的研究团队、特战队，在星际中流浪。一方面是研究，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威慑，并保护地球文明——你们要是敢灭了地球文明，我们这些s级进化者就会给你们带来无法想象的伤害和报复。

看上去很豪气，却有太多的无奈。如果可以，谁不想在母星上舒服一辈子；s级进化者也是人啊！

“抱歉，是我多嘴了。”秦飞立即道歉，而后，大家开始研讨起来。秦飞将自己的状态、当时的情况、身体状况等等，一点一滴的解说。有些地方一次解释不清楚，会反复解释、不同的科学家用各自的方法询问、引导。

或者有时候秦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就暂时放下；而后想起来，再来询问。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溜走。

讨论到半中间的时候，顾清颜也加入了进来；但皇甫紫兰却只能被拒之门外。不是害怕泄密等等，而是皇甫紫兰不够资格！也许皇甫紫兰很优秀，但却没有达到“科学家”的层面；在科学上的贡献，也并不是很多，并不能被这些科学狂人看在眼中。

在这些科学狂人看来，只有对文明、科学等发展做出贡献的人，才算是“同类”，才会被认可；否则，就一边呆着去。有时候，科学家、或者是科研层面，也是一个“圈子”呢。

皇甫紫兰在拉普拉多山谷的能量研究，虽然有一定的成果，却只能让皇甫紫兰的科学研究等级，提升到中级博士层面。毕竟，基础力学方面，在能量研究上，确实是有些欠缺的。

实际上，当科学研究进入中级中等文明等级之后，科研开始从物质世界向能量世界过度、并且开始接触心灵世界等非物质层面、乃至唯心层面，基础力学就已经跟不上研究的前沿阵地了。

这不，等五个小时后，开始进餐的时候，皇甫紫兰才有些神情沮丧的开口，“阿飞，我是不是很没用？”

第一次，皇甫紫兰这个骄傲的女子，开始充满了沮丧，开始患得患失。忽然间，皇甫紫兰发现，自己在进化层面，资质比不上秦飞；在科研层面，更是远远的落后了一个文明等级。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秦飞很聪明的发现了问题所在。轻轻拉起皇甫紫兰有些紧张的手，“紫兰，你听着。这个世界，还是物质的世界。无论是中级文明还是高级文明，都存在于物质世界当中。

如今，主要的攻击性武器，无论是激光还是粒子束、甚至是电浆攻击，都是物质的。

而另一方面，在民生方面，在宇宙旅行方面，在商业方面，也都是物质的。

物质世界的科学基础，就是基础力学。而将能量应用到机械，也是基础力学的范围。能量上的科研成果想要得到最终的应用，也还是需要基础力学辅助。

如果说整个科研世界就是金字塔，那么研究能量、研究心灵、研究非物质，就是金字塔的顶端；而基础力学，就是金字塔的基座。无论上面多么辉煌，基座才是最重要的。

假如这个科研世界没有了基础力学，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状况么？”

秦飞每说一句话，皇甫紫兰的眼睛就亮一分；等秦飞说完，皇甫紫兰好像是洗尽了铅华，再一次恢复了那自信、骄傲的本性。本来，皇甫紫兰只是一时间被秦飞和顾清颜这两个身边人刺激一下而已；但经过秦飞的点拨，瞬间就拨开乌云见明月，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忽然，一直有些矜持的皇甫紫兰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满脸幸福和自信的亲了秦飞一口。

（这几天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全靠存稿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