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为的什么事,闹的那么僵。
张婶边走边想,小姐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要是她在,兴许能缓缓家里的气氛。
苏长洺半夜回来,一身酒气。
他没去卧房睡,只是在沙发上躺到天亮。
雪没停,断断续续的飘落着,风一吹,凉意往眼睛里渗,让人冷到万念俱灰。
李兰带着伺候她的俩个下人回了娘家,行李不多,就是冬天换洗的衣服,不超过一周的样子。
不知道是做给苏长洺看的,还是给娘家人的交代。
整个家就剩苏长洺。
他忽然觉得家里比雪地里还冷。
那种冷就像是往心里灌了冰块,穿再多衣服,空调打高多少都暖和不起来。
苏长洺打给女儿,电话打不通,他连续打了几次都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打给沈肆。
那头传来声音,“喂。”
“我是小夏的爸爸,她的手机打不通。”苏长洺问,“你们最近都还好吗?”
沈肆沉默。
不是好与不好可以形容的。
苏长洺在大厅走动,“上次我听你说小夏失眠,现在好些了吧。”
他哪里知道,嘴里关心的一句话刺到了沈肆的某根神经。
隔着手机,苏长洺都发觉到一丝不寻常,他欲要询问,那头已经挂了。
苏长洺对着嘟嘟声发愣,他刚才隐约听到一个尖叫声,好像是小夏。
待不下去了,苏长洺去了趟学校。
白明明看到来人,一脸诧异,他哈了口气,回答对方的问题,“叔叔,我是真不知道。”
苏长洺不信,“白老师,我知道你跟小夏交情深,她有个什么事都跟你说。”
白明明的鼻子冻的发红,“叔叔,我们别站雪地里了。”
他径自跑进不远处的楼道里,苏长洺抬头看看漫天雪花,跟了过去。
白明明低头跺着鞋上的雪,声音有些模糊,“叔叔,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长洺停下拍肩头雪花的动作,“你说。”
白明明还在跺脚,眉眼被额前的刘海遮掩,看不清,“据我所知,小夏很缺爱。”
“她呢,有家不能回,有事也不跟家里说,能自己扛就扛着,扛不了就认命,她过的很辛苦。”
年轻人的目光看过来,苏长洺无地自容。
在他心里,女儿从小就独立,有主见,却成了他忽视冷落的借口。
久而久之,他成功自我催眠,连亏欠都不去想。
一时间,苏长洺哑口无言。
看了眼不说话的中年人,白明明把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叔叔,我是跟小夏关系不错,但我毕竟不是她的家人,有些东西还是只有您能给她。”
“亲情这东西很神奇的,不要小看它的存在,有时候蕴藏的力量可以把一个人击倒,也能重新站起来。”
苏长洺察觉到不对劲,再联想到那声尖叫,他顿时慌了,“是不是小夏出什么事了?”
白明明不跺脚了,“没有的事。”
他看手机,“叔叔,不行了,我得先去上课了。”
苏长洺喊道,“等等——”
白明明没回头,“叔叔,李阿姨现在不是怀着孕吗,那么大岁数肯定不容易,您还是多陪陪她吧,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又得拿小夏的孤星命做文章,说是她害的。”
那话里的冷嘲热讽像扑到脸上身上的冰雪,不加掩饰。
一张老脸挂不住,苏长洺停留在原地,面色渐渐变的沉重,眉头紧锁,饱含担忧。
他坐回车里,联系了楚成远。
原本只是想在对方那里探探口风,却没料到会听来令自己震惊的消息,“你说什么,小夏流产了?”
楚成远懊悔自己说漏嘴,“苏长洺,我发现只要一碰到你,准上火!”
苏长洺再没心思跟他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但凡关心她一点,就不会到现在才知道。”楚成远讽刺,“也是,你有老婆,也快有孩子了,小夏不都被你扫出家门了吗?你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吧。”
苏长洺深呼吸,“楚成远,我就问你,小夏在哪儿?”
楚成远口气很冲,“你找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