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她早就盯着自己了,会不会和当初剥自己衣服一样,悄悄把他给……然后就有孩子啦?
斩鄂被这个想法惊到了,看到风衷坐在身边,不禁默默移开了些。
东行在屋里生了一宿的闷气,第二日一出门便惹来一堆异样的眼神,更是气闷。
她跑去院外一看,斩鄂的屋门已经打开,种神弯着腰在给那孩子梳理着漆黑的头发,那妖兽就在她脚边打呵欠,怎么看都是过了一整夜的模样。
她踹了一脚栅栏,转头看到明夷走出来梳洗,忍不住道:“首领已经把他们当夫妇看待了吗?就让他们住在一起?”
明夷无奈道:“那你告诉我要如何阻拦一个神仙?”
“……”
明夷拍了拍她的头:“你是好姑娘,上天不会薄待你的,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东行咬了咬唇,怏怏地去给大家做早饭了。
斩鄂起身了,扯着块布巾来院子里洗漱,听到明夷在嘱咐斩贺去南边巡视山头,抢话道:“还是我去吧。”
明夷知道他是顾念斩贺从山上摔了一下,难得见他这么勤快,料想待会儿涂山氏也会来,避开他也好,便点头道:“那就你去吧。”
斩鄂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去准备,忽然注意到东行看着自己,转头看过去,觉得她的眼神可以在自己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她闷闷地说了一声,转头进屋去做准备。
明夷不动声色,转眼看到斩鄂正在木架子边选兵器,拿了弓放下,又拿了枪放下,最后居然选了一截软软的鞭子,那还是前几年他用妖兽皮自己做的。
她忽然感觉这画面有些熟悉,仿佛曾经见过他拿过长鞭,还威风凛凛叫人心生敬畏,不禁呆了一呆,可怎么也想不起详细的了。
奇怪,为何自打种神出现,她就总有这种感觉冒出来。
东行换了身蓝灰的布衣,袖口束紧,看起来很是干练。
斩鄂将鞭子缠在腰上,递给她一柄防身的匕首,走出院门时偷偷瞥一眼木屋。
风衷站在门口,一手梳了梳长长的黑发,抬眼朝他看了过来,眼带询问。
他被这脉脉温情的眼神给惑了一下,捏紧鞭子,走近几步道:“我出去巡视一下山头,很快就回来。”
风衷笑着点了点头:“小心。”说着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鞭子,“这模样真适合你。”
斩鄂干咳一声,忽觉这气氛不大对,转头就匆匆走了。
东行抿着唇不做声,二人一路往出谷往南而去,左右无人,她终于忍不住道:“斩鄂,他们不信你我信你,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说我便信。”
斩鄂无奈:“种神忽然出现说是我妻子,然后又忽然带了个孩子过来,就是这样。”
东行莫名其妙,这算怎么回事?“那你不喜欢她?”
“我刚认识她呢。”
东行心里的气闷终于少了些。
风衷没有在屋里待多久就听到了外面熟悉的说话声,探头出去,看到涂山秀秀风一般地跑了过来,挽住她胳膊就暧昧地挤眼:“我都听说了,原来你与东君有姻缘啊,明夷急的把我们都给叫来了。”
风衷道:“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与他的凡人形态有姻缘。”
涂山秀秀皱眉:“这什么意思,不是凡人的东君就不算啦?”
风衷想了想:“我近来也在寻思女娲大神的用意,也许这姻缘是化解他凡人之态的关键,所以才安排在了他身为凡人期间。”
“哦,原来如此。”涂山秀秀拍了一下手,眼睛一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孩子,一把扑了过去:“啊啊,这是不是小既明啊!真是长的太像东君了!”
风衷刚说了个“是”,既明就被她一把抱了起来,冲进木屋里玩去了。
涂山奉走去门边敲了敲门板,眼里微微带着笑:“现在又觉得孩子好了?”
“别人的孩子都可爱,我自己可不想生。”涂山秀秀摸着既明的小脸,还不忘寒碜他:“将来你有孩子肯定没既明讨喜,跟你一样硬邦邦的,哼。”
涂山奉冷着脸退开,去栅栏院那边见明夷去了。
风衷在木屋门口站了许久,涂山秀秀的注意都被既明给占了,根本顾不到她,她望望日头,决定去看看斩鄂的情形。
汤谷南边的山头比较低矮,树木也少,裸。露着大块大块的山石,很容易叫妖兽窜进来。虽然周围有阵法守护,但以往来过有道行的妖兽,竟能避开阵法,明夷自此后便着重巡视此处了,这规矩就这么传了下来。
斩鄂在山头四周巡视了一番,没什么事情,抬头见乌云罩顶,对东行道:“早点回去吧,好像要下雨了。”
东行一点也不想回去,回去了又要见到那古怪的种神。
慢吞吞地走到山下,那里淌着一条河,河面不宽。斩鄂先一步下了水,东行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将匕首在腰间一掖,提着衣摆涉水而行。
哪知看着平静的河水竟然很湍急,她没走两步就险些摔倒,身形七倒八歪,多亏斩鄂回头扶了她一把。
“这里不好走,我扶你过去。”他稳稳地托着东行的胳膊往前走。
东行跟着小心地往前挪了几步,忽然看到斩鄂停了下来,目光越过她背后不知在看着什么。
她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河岸上站着风衷,美人照水,灰暗的天色都好似明亮了几分。
她掐了一把斩鄂:“你不是不喜欢她么,这么盯着她干什么?”
斩鄂回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