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除了朋友就是亲戚,当时他家哥哥姐姐都和他断交了,他岳家的人都是他的妻子在维系,他只管画画卖,得闲吃一些酒,或者和张之政一起钓鱼。”
宋宁也是一脸无奈:“被害人不怕交友多且乱,就怕这样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的。”
“大人也这样想的吗?我们也是这样的感觉,还有那种受害人连身份都不晓得的,那就更麻烦了。”大宝笑着道。
宋宁点头:“我们去第二个受害人的现场看看。”
大宝应是,一行人下山,从西南门进去到东南门,出去后大宝指着一处水田,道:“死者名叫姚永林,是个木匠,今年四十二岁。他上午在铺子里做事,下午给家里干活,把稻种撒了。”
“他就倒在这里。”大宝捡了树枝指着个地方,离田埂有三步左右的距离,田里没有犁沟,平整的泥地水秧田。
宋宁打量四周:“这么开阔,没有目击者吗?”
“还真没有。中午时候大家回去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不过发现他的人把他拉上来的时候,说是还能喘气。”
这个死者的死因不是失血,是溺死。
因为中刀后扑面栽倒水田里溺死的。
“他的人际关系呢?”宋宁问大宝。
大宝就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册子,上面用炭笔写着字,字很不好看像苍蝇沾着墨汁爬得。
“这、这小人和大人学的,查办的时候随手记录。”大宝道,“现在我们大家都这样。”
宋宁赞赏地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应该如此。”
大宝羞涩地应是。
大宝给宋宁说他们查的关于第二名死者姚永林的情况。
姚永林四十二岁,是个手艺非常好的木匠,现在一家家私的铺子里做工,收入非常不错,有三个儿子都住在城外盖了大房子。
前几年他原配去世,现在媒人正给说一户的寡妇,寡妇带着一儿一女,儿子十岁女儿七岁。寡妇生的很漂亮,又贤惠能干,姚永林很中意,但他三个儿子儿媳都不同意。
他寻常都待在家私铺子里做工,有时候赶工夜里就睡在铺子里,来往的朋友也是铺子里几位木匠为主。
为人不错,带过四个徒弟,徒弟逢年过节都来送节礼。
“这么看来,他为人还挺不错?”宋宁问道。
大宝点头:“非常热心的一个人,寻常不和人结仇。要说最近的矛盾,就是他自己的婚事了。”
“但我们捕头问过他三个儿子,小人也见了,三个儿子虽说反对,可也只是闹一闹,他们三个人手艺不如他爹,还想靠着他们的爹贴补。”
宋宁打量四周,当时凶手是不是盯了很久,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在这样的地方,居然没有人发现。
“他家在哪里?”宋宁大宝。
大宝指着远处的一个村子:“就那个村,走过来也得一盏茶的功夫,这亩田本来不是他们,他们家的田都在村边,这一亩是他们今年刚买的。”
“看来日子还真是不错,还可以买田地了。”
大宝应是:“这田也是他们铺子里一个木匠的,叫……”他翻了一下册子,“叫焦运。去年焦运的妻子生了一场病,家里急着花钱,就把田卖给了死者姚永林。”
“嘿,你们理刑馆现在办事可以啊,查的这么细致!”汤兴业笑着道,“都能和我们比一比了。”
大宝笑着道:“也没有用,我们费了老鼻子功夫了,就差扒拉人祖坟查族谱了,可也没有用。”
宋宁准备回城了。
大宝问道:“不用去姚永林家看看吗?”
“暂时不用。”宋宁道,“要是他三个儿子,手段方法很多,在这里杀人,我倒认为带着一定的冲动性,或者预料外的情形。”
大家都不懂,看着她等她解释。
“凶手如果是熟人,一定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在这农忙且无遮拦的农田里杀人,被目击几乎是肯定的。更何况,死者是站在水田里的,凶手想要杀他还得到水田里。”
“这就留下了痕迹,不符合他谋害别人的初衷。所以我认为,凶手杀姚永林,很可能是陌生人,他蹲守并认为这是很好的时机,最后他成功了。”
“从他的行为来看,我觉得他很自信,甚至有一些自负。”
宋宁不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但她分析过后,大家就觉得有道理的。
“好像真的这么回事哦。凶手挑这个地方杀人也太难理解了。”
这就跟凶手突然冲到大街上杀人一样。
他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去杀人,就一定很自信自己腿脚够快,快到没有人能抓得住他。
就像话本里大侠的箭,光天化日杀个人,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