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宋大人我回来了。”乌宪砰砰拍着房门,宋宁刚送走杨氏合上眼,就听到乌宪的声音。
宋宁披着衣服开门:“你怎么一早回来了,从哪里回来的,还顺利吗?”
“顺利。”乌宪道,“您吩咐办的事,属下幸不辱命!”
“辛苦了。”宋宁道,“等我穿衣服,我们去衙门说。”
她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去理刑馆,大家都在,正奇怪宋宁怎么还没有来,就看到她和乌宪一起到了,宋元时问道:“你没事吧,生病了?”
“昨晚太辛苦了,是不是又补觉了?”赵熠一本正经地问她。
宋宁想锤爆他的头,没事就说这种模棱两可不要脸皮暧昧的话。
“是啊是啊,辛苦的呢。”宋宁道,“王爷睡觉也磨人。”
大家哈哈大笑,根本没有当回事。
赵熠和宋宁斗嘴,已是常态。
“听我说听我说。”乌宪喊道,“我和各位官爷汇禀我的此番出去的成果。”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我,去听的人稀稀拉拉,到后来听的人越来越多,再后面我走到哪里都是人山人海。”
“一些基本的律法大家都能知道,我也重点教了各处的里长保长,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一个时辰来和他们重点说。”
“大人这个办法很好,我刚说,就这样普法个一两年,济南府的案件一定会降低。”
“到时候理刑馆就真的要关门了。”
说着又和赵熠道:“王爷,您的封地就会歌舞升平夜不闭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要多谢各位的努力了。”赵熠道。
宋宁也很高兴,早上的一点小矫情,在听到乌宪的这番话顿时散了,拍着桌子道:“各位,我们虽想发财、升官,但在这个过程中,把我们该做尽的职责做到位,为一方百姓带来安定,咱们无论吃什么苦头都是值得的。”
“这世上、这济南府,我们就不算白来一遭。”
“对!”沈闻余道,“尽责尽力做好每一件份内事。”
宋宁喊道:“努力!”
赵熠也跟着点头,道:“好,一起努力!”
麻六几个人也是与有荣焉,心中激情澎湃,恨不能立刻投身去哪里,洒下一腔热血,方才是不虚度这一生。
沉默了一刻,门外,孙维力进来,道:“宋大人,说的太好了。”
他激动地道:“我从入仕途的那天起,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认真做事,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黎明百姓,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我一直保持这样的初心,但一路走来也会觉得孤苦无助怀疑对错。”
“现在能遇到各位,遇到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孙某实在是三生有幸。”
孙维力行礼:“孙某有礼了!”
众人也都给他回礼,赵熠道:“孙大人不必如此。”
孙维力应是,又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笑着道:“孙某过于激动失态了,走了走了,去做事去。”
说着脸一红,走了。
众人看着孙维力,都忍不住微笑,乌宪忽然拍了桌子,问道:“大人,各位,听说分钱了两次了,我的钱呢?”
“你有什么钱?”宋宁奇怪地看着他,“你又没参与办案。”
乌宪要哭了:“不是说好的,只有啸天没有钱,我们都有钱的吗?”
“那怎么样?”宋宁问他。
乌宪哇一声没敢抱宋宁,过去保住了宋元时:“元先生,我的钱是不是由你保管着?”
“在我这里,你别嚎了。”宋元时哭笑不得,“一会儿就给你,少不了你的。”
乌宪松了口气:“今年年底我真的可以娶媳妇了。”
“你也得有人愿意嫁才行啊。”
乌宪道:“老童叔都有人嫁。”
大家都看着老童。
老童脸一红,道:“怎么好好的又说我了,我、我去办事了。”
众人又闲扯了一通,沈闻余去给宋宁订制停尸台的台面和房间里的木制架子等物品,宋宁邀请赵熠去了书院。
书院这两日在忙着招生,开学时间定在了四月初六。
里面的桌椅板凳一应都弄好了,白娇娇收拾后面的宿舍,和两位新来的女先生说话。
第二天,宋宁在郡主府摆了一桌,请王福贤和单凯去吃饭。
王福贤休息三天,人已经没有事了,他带着长子先到的,老远就拱手道:“给宋大人添麻烦了。”
“王大人您客气了,这哪是添麻烦,您能来是蓬荜生辉。”宋宁像个小辈一样扶住了王福贤的胳膊,“下官请了单大人来,一会儿咱们酒桌上聊一聊,案子怎么判要去京中审核,可……判词怎么写单大人却能决定。”
不要小看过手官员审核的判词,这会直接影响秋审时最后裁夺,毕竟秋审时三司衙门要审那么多的案子,不可能个个都细细再审再问,所以判词就至关重要。
“所以王某说给宋大人添麻烦了。”王福贤道,“这个案子你操心费力,如今事情在你手中了结了,你却还为了王某……唉……实在是家丑,家丑啊!”
宋宁安慰他:“年轻人一时冲动难免有。不赖二公子,大人您知道我和我父亲吧?”
王福贤点头,他多少听说了一些。
小宋有事回京不找老宋,只给罗子章写信。
这在朝中人人知道。
“我这一年也不爱和我父亲说话,心里头吧……总有一股子气,倒也不知道气什么。”宋宁以自己的心态安慰王福贤,“可如果有人真对我父亲不利,我肯定是头一个冲上去拼命的。”
“爹总归是爹,有时候不满可也是老子和儿子的事。尤其是王大人您如此慈爱,王二公子一定是一时头脑发昏被人支配洗脑了。”
一个优秀的“儿子”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另外一个受伤的“父亲”,这样的安慰比吃十贴药都管用。
王福贤心里顿时宽松了不少,笑着道:“宋大人谦虚了,你如此优秀,我儿如若有你十之一二,我也满足了啊。”
他看着宋宁,忽然觉得优秀的孩子也和他不成器的儿子有相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