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横,他们……唉,主要是以前的官员们得了好处,对他们都是捧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那可真是地头蛇了。”宋宁问道,“你可让人确认过,当天晚上蔡二爷确实没有回家过?”
张志峰点头:“家里人都说他没有回家。”
宋宁微微颔首:“等查到船的线索再说。”
捕头一个时辰回来的,直接向赵熠和宋宁回道:“……那个画太极图的船就是蔡二爷的船,小厮说初九那天晚上,蔡二爷确实用船了。”
“还真的用船了。这件事小厮没有回禀主家吗?”
捕头回道:“小人也问了,船上的小厮说,当时蔡二爷没让他跟着伺候,只在船底留了六个桨手。蔡二爷一个人在船上头,划了一会儿接了个人,船就停在了望湖亭对面,蔡二爷让六个桨手也回家去了。”
“然后呢?”
捕头道:“然后他们第二天早上去收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把船划回去了。”
“船里的桨也不是天天在,像这种一月用不上一回的船,都是提前一天打招呼喊人,这天能凑到六个桨还是因为下雨,没有人游湖大家都闲着。”
宋宁问道:“你的意思是,桨手们都没有关注蔡二爷去世的消息?”
“我们没有对外宣布,毕竟是蔡二爷,要顾着蔡家的体面。”捕头道,“他们不知道蔡二爷去世了,也就没有人来报。”
宋宁无语,对张志峰道:“这种不通报自然就没有人来提供线索,还顾他什么颜面,要是你办错案了,他们才不会顾你的仕途。”
“宋大人言之有理。”张志峰应是,通过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个过程,他对这位年纪轻轻的享誉济南府内外的推官,有了几分信服,“那王爷和宋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你也不用跟着我们,你让捕头带着人跟着办事就行了。”宋宁对张志峰道,“王爷和我也准备去看看这条船。”
张志峰连连应是,宋宁忽然问道:“乌宪说,你输了打赌要送他十坛子竹叶青?”
“十、十坛子太多了,下官不想应来着……”张志峰不敢当着赵熠的面说六两一坛子酒也不贵,怕赵熠认定他贪污,“若是输了,还请宋大人劝……”
宋宁打断他的话:“不劝,乌宪是认死理的人。”
“不用怕本王觉得你爱贪污,本王只看结果。”
结果就是政绩和百姓的评价,至于过程中有略微的中饱私囊,这并不是他要关心的。
所以该赔的酒还得赔。
张志峰抹了一把汗,连连应是。
“蔡二爷家有钱,”宋宁和赵熠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我们出差的案牍费,不成问题吧。”
赵熠非常肯定,他能做主一样:“不会成问题的。”
成了问题,就让他们没有问题。
“有王爷在就是不一样。”宋宁笑咪咪和赵熠一起出了县衙。
张志峰叮嘱捕头:“王骁,你带着人好好伺候,不许犯浑。”
王骁三十多岁,做捕头有十年了,武功和体力都不错,经验也足够,按行话来说,他正当年。
“大人放心,我和几个兄弟一定好好伺候王爷。”王骁说着,跟着去了。
船停在西城门外的码头边上,从这里上船很方便,所以这里白天的时候船只络绎不绝,大船小舟还有竹筏,歌声琴声欢笑,繁华又热闹。
“蔡二爷的船就是最前那一只。”王骁指着最外面的一只船。
两人过去,站在船下打量。
是个改良过的画舫,并不大,靠岸的位置有梯子,上面原本坐着个小厮在发呆,看见王骁陪着两位官员又来了,顿时站起来:“王、捕头。”
“我陪着两位大人再来船上走一遍,你带路。”
小厮应是,放了梯子下来。
大家上到甲板,小厮拘束地侯在一侧,赵熠问道:“你很紧张?”
“是、是的,大人。”小厮回道,“二爷在、在河里出事的,还、还坐了这个船。小人难逃责罚。”
小厮说着,一脸的绝望。
“是蔡二爷让你离开的,你有什么可怕的?”宋宁往舱内走,小厮跟在后面,垂首回道,“但主子们不会这样觉得,只会觉得小人失职。”
宋宁看了一眼,小厮是真的害怕,脸色苍白。
“会怎么罚你?”
“打、打死。小人是家生的奴才。”小厮道。
宋宁无语,求助特权。
特权对小厮道:“去衙门住着。”
小厮一愣,看了看自己认识的王骁,王骁冲着他点头。齐王爷让你去衙门住,你当然能去。
“可、可我娘老子都、都在他家。”
特权又道:“一起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厮道,“小人一会儿就去接我娘老子。”
宋宁见特权没有说话,就对小厮道:“一会儿我们一起,我们也要去蔡府。”
小厮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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