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骅的同窗蔡勇不喝酒,他昨晚就是负责倒酒取菜以及照顾胡清远。
他非常确认,昨天晚上,他先和官逸一起去小解的,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娄明宇正好离开。
他因为好奇还特意去院外看了,原来昨晚上,窦小姐也住她家的别院里,离这边不过隔着一块花田。
蔡勇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男女立在花田中相拥的画面。
他没多留就撤回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娄明宇才回来。
胡清远出去的时候,他正去房里取酒回来,当时是子时一刻,至于回来的时间他没有在意,不过能肯定时间不长,因为有哥几个在作诗,还有人没作完差上一两句。
胡清远后来略多喝了几杯,趁着酒性现作了一首诗,醉了以后是他和几位同窗扶回房中的,下半夜他一直守在身边。
“这小子说话靠谱可信,你相信没错。”窦骅邀功,“宁宁,你确定要去别院?”
宋宁和他道谢:“趁着天没黑,走一遭!”
“得,我带路。”窦骅当先跳上了浮桥,江岸边有人在洗衣服,宋宁目光扫一圈,就发现岸边有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正好奇地看着他们,见她看来,她又慌张地提着篮子走了。
“我和你介绍这个浮桥,这可是我爹带人建的。”窦骅骄傲地和宋宁他和阆中唯一浮桥的关系。
鲁苗苗押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鄙夷地看着他。
还以为窦氏的人个个凶神恶煞,没想到窦骅比他还要傻。
娄府的别院离浮桥不远,上了桥以后,就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小路走了一段分成了三条,一条是往左,是出保宁的路,正中的是通往窦府的别院,往右则是一条更长的路,沿着这条路的一侧,是一户户的大户人家的别院。
娄府的别院紧挨着窦氏的别院,两户宅子之间,隔着一亩左右的花田。
宋宁觉得,这里像古风豪华独栋别墅群。
“那是我二叔家的,隔壁就是娄府,我带你去。”窦骅走在前面,直奔娄府小院,敲开门有小厮给开了门,窦骅让人退下了,陪着宋宁去了昨晚喝酒的风亭。
风亭离正门不远,过了一道半月门就能看到。
“夏天的时候这里特别美,明年夏天我陪你来玩。”窦骅道。
宋宁没接他这个话,又折道往外走,窦骅跟着她问道:“这就走了吗?”
门外左边是花田,右边则是一处荒地,屋后则种着枣树和桔子树,她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从门口往林子去有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走上十几步,就是一片桔树林。
林里都是泥土,错综的鞋印分辨不出是什么人的,什么时候踩踏的,她走进林子里,四周走了一遍,在一棵桔子树边停下来。
这棵树不在林子入口处,树上已经没有桔子,但围着它的脚印却很新鲜。
她蹲下来分辨,依稀能辩的出,至少有两种尺寸以上的脚印。
“三种?”宋宁连着量了七八个,有两个尺寸近似,有一个尺寸格外大一点,“怎么会有三种脚印?”
宋宁有地方弄不明白。
“咦,这是什么?”
她拨开一块碎掉的泥块,从土里抽出了半张纸。
这半张纸上,依稀能看得清几个字,清炖排骨、花椒……
“罗觅云找到的那本厨艺书。”宋宁将纸用帕子包好,有些激动地接着四处搜找,如果这里是罗觅云被害的第一现场、如果罗觅云当时带着那本书,和凶犯厮打的过程中掉了一页纸……
那本书会不会在这附近?
她开徒手刨挖。
鲁苗苗和窦骅主仆进来,就看到她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窦骅喊道:“你找什么,我们来帮你。”
“不用。”宋宁摆手道,“去帮我找一些粗长绳,还有软尺。”
窦骅想也不想地应着:“哦,哦,我这就给你找。”
他吩咐毛叶去办事,他自己则和鲁苗苗两个人蹲在入口处。
“找到什么了吗?”窦骅看着她跪在地上,满身的泥土,捅了捅鲁苗苗,“她一直这样?”
鲁苗苗不解:“怎么样?”
“就是做事很认真,很……很疯癫?”他觉得也不是疯癫,可他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好在鲁苗苗也没能力深究,点头道:“是的,她想做的事,她都很认真的。”
“厉害啊。”窦骅蹲着肚子闷,索性和鲁苗苗一样坐在石子路上,托着下巴看着宋宁。
宋宁又从土里扒出一张被揪成团的便签,上面写着一首七言情诗,没有落款。
她又四周找了找,没有别的东西了。
“绳子拿来!”宋宁将东西包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毛叶将绳子丢过来。
宋宁将这里围了一圈,又分别量了三个鞋子的鞋印长度,才对窦骅道:“能不能吩咐你家的下人,让他们照看一下这里。”
“行!”窦骅想也不想就点头,“不过,你这么做为什么?”
宋宁出来,重新打量着桔子林,又看着对岸,问道:“你有怀表吗?”
窦骅点头:“有。”
他将怀表给宋宁,想着她刚才趴在泥里找东西、想到她摔娄明宇的样子,想着她嫁给他后,打翻他所有兄弟以及兄弟媳妇的场景。
那绝对是他的人生巅峰。
他有靠山了。
想完这些,他看宋宁的目光,满是柔情和崇拜。
迫不及待想娶她。
宋宁被他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又将褙子的前后两片打了个结塞在裤腰里,动了动腿扭了扭腰,道:“我先走,你们到胡府来找我。”
“去胡府?”窦骅没说完,就看见宋宁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燕子似的飘上了浮桥飞在水面上。
窦骅张着嘴,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鲁苗苗也跟着跑出去,窦骅也追上去,问道,“你可知道宁宁想嫁什么样的人?”
鲁苗苗瞥他一眼,上下打量:“你配不上宋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