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今天大喜的曰子,就不多说这些鸡毛蒜皮事儿了。”谁知赵宗景却‘大度’的挥挥手道:“倒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二位兄弟。”
赵宗朴一听,知道这小子要找茬,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登时大咧咧的点头道:“有啥问题你就问吧,哥哥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今早你们兄弟在各个街口处设栅栏,不让汴京百姓靠近万胜门,”赵宗景冷声道:“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赵宗景此言一出,大殿里一片哗然,此时赵宗实和赵宗绩的矛盾,几乎是肉眼可见了,大伙儿自然能想到赵宗实兄弟的用意。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赵宗朴却满不在乎道:“谁让文相公把大典安保的任务,交给宗实了呢?他在开封府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委以此等重任,能不小心从事?设卡拦截宵小,只许良民百姓观礼,有什么错?”说着他冷哼一声道:“这件事你不提我也要参你,你和陈仲方不顾我十六弟阻拦,强行取消了关卡,还打伤了他。就算你父亲知宗正寺,也偏袒不得!”
赵宗朴说完得意洋洋,这是他们兄弟在动手前便商量好的说辞,赵宗景打伤了赵宗汉,给了他们发作的口实。
谁知赵宗景却一脸恍然道:“怪不得二哥跟吃了炮药似的,原来心里揣着一把野火!”
“我就是揣着火怎么了?”赵宗朴虽然年纪一大把,但基本都活到狗身上了。他平生没啥追求,就是贪财好色而已。想到为了十三的大业,这些年强自忍耐,连青楼都不敢逛,本来还指望着弟弟上位,封自己个亲王补偿补偿。谁知转眼就成了镜花水月,他心里早就窝着一团火,这才来借机滋事,既是给赵宗绩添堵,也是想发泄发泄。
这会儿话赶话,酒劲也上了头,赵宗朴说话愈发没忌惮,带着哭腔道:“怎么同样是官家的儿子,一个的弟弟就能打另一个的弟弟,另一个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住……”说着转向赵祯,放声大哭道:“请官家主持公道!”
“请官家主持公道!”赵宗球也跟着大哭起来。
好好的一场宴会成了号丧,赵祯脸上浮现出怒气来,他看看文彦博道:“文相公,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二位殿下所言,确有此事。”文彦博淡淡道:“虽然当时情况不明,但因为时间紧迫,老臣唯恐影响到仪式,才不得不让陈学士和赵防御尽快恢复道路畅通,并准许他们便宜行事,谁知却大水冲了龙王庙,倒是微臣的罪过了。”
文彦博三言两语,便将赵宗景摘出来,还暗暗告了赵宗实一状。
“赵宗朴,赵宗球,”赵祯闻言把脸一拉,冷声道:“寡人先不论你们把路拦上是何居心。只问你们两个在这里嚎丧什么?存心要搅黄了齐王的凯旋宴么?”
“不敢……”赵宗朴和赵宗球登时一激灵,其实他俩敢在金殿取闹,是揣透了赵祯的脾气,那就是个温柔的老太太。冒犯他根本没事儿!既然如此,干脆把宴会搅成一团浆糊,让赵宗绩颜面扫地!
所以赵宗景站出来他们不意外。文彦博皮里阳秋他们也不吃惊。但赵祯竟不和稀泥,干干脆脆给他俩两个大嘴巴子,一下就把两人打懵了!
“看着人家风光就眼红说怪话,算什么英雄好汉?!”赵祯冷声道:“唐爱卿,君前失仪该当如何处置?”
“臣在。”唐介赶紧起身,沉声道:“交宗正寺,重责十杖,囚禁三天!”
“既然如此……”赵祯道。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话音未落,一直没说话的赵宗绩终于开口了,便见他微笑道:“父皇有言在先,敬酒饮酒,若有放浪,御史不究……况且,二位兄弟跟我开玩笑呢,宗景死心眼,就好认个实,也只有他会当真,这才话赶话起来……”
“齐王说的是,”赵宗朴和赵宗球何曾见赵祯如此严厉?听说要被送到宗正寺,那里可是赵允弼的地盘,还不知被整成什么鬼样呢?登时惊惧交加,见赵宗绩说情,赶紧狂点起头道:“我们是跟齐王开玩笑的……”
“这还有个兄弟的样子,”赵祯赞许朝赵宗绩的点点头,这才转向赵宗朴和赵宗球,冷哼一声道:“便宜你们两个了。还不滚回去坐下!”
两人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灰溜溜的坐回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