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扶挑了一记眉梢,“张先生这是在命令我?”
张秉均这霸道的性子怕是也难改了,偏偏这就是她最讨厌的张玄静的属性,再加上两个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虽然张秉均坚持自己是张秉均而不是张玄静,但看破元观弟子对他的态度也知道他们两个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也渊源颇深。
几百年后醒来,她经历了许多事情,对张玄静的厌恶莫名减轻了许多,但张玄静依旧顽强位列她最厌恶第一任的宝座。
张秉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声音低沉道:“是。”
殷云扶瞳孔一缩,不等她有所动作,张秉均已经快她一步,拉住她,将她整个人往后抛,抛到了破元观的人所在的大后方。
“护住她。”
殷云扶竟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被张秉均当成破布娃娃一般随手丢到了一旁,幸好她落下时被一群人给围住,要不然场面只会更加难看。
她脸色沉沉,对张秉均忌惮更重,曾经被张玄静囚禁的日子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过了几分钟以后,殷云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张秉均刚才说的三个字是:护住她。
她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和张玄静相处几百年,从没在张玄静的口中听到过这三个字,不对,她是从没有在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三个字。
谁会对一个旱魃说护住她,不说旱魃本身的实力多强,也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更何况旱魃跟人类从一开始就势不两立,无法调和。
她眨了眨眼睛,张秉均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殷云扶晃了晃脑袋,应该是听岔了吧……
她心底疑惑更深,转过脸看向身边这些破元观弟子,这一看,她就惊呆了。
不仅仅是张秉均入魔,刚刚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属于破元观的这一个个人都入魔了啊,身上的魔气熏得她都觉得眼睛疼。
“你们不准备做些什么?”
一个长相年轻讨喜却一直面无表情仿佛带了一层面具的男人忽然从后方走出来,对着殷云扶单膝下跪,“师妹,这么多年,你终于来了。”
他一动,其余人也跟着下跪,“恭迎少主!”
殷云扶怔住,他刚刚叫她什么?
她接连被两拨人震撼到,难以置信地看了面前这些人一眼。
师妹?少主?
这一眼,她忽然想起来面前这张僵硬的脸她曾经看到过,却是在几百年前,在破元观里,当时面前这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因为他天赋卓绝,千年难得一见,所以入门不多久就被张玄静收为了记名弟子,赐道号一元,众人就叫他一元师兄。
嗯,张玄静就是这么目中无人,千年难得一见的修道体质又怎样,也不曾被他看在眼里,收个记名弟子已经顶天了。
虽然她并没有看到张一元被张玄静收为记名弟子时的盛况,却也从几个认识的破元观弟子口中反复听闻了当日的场景,他们几乎复述了每一个细节,从他们的神态中也能看出那是一场怎样的盛会。
嗯,当时的殷云扶再次确定,张玄静就是这么目中无人,虽然只是收个记名弟子,却也够格成为值得整个道教为之庆祝的盛事,张一元自然是被各路人羡慕嫉妒恨。
而当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道教新秀,此刻却依然满身魔气,眉宇间的天真单纯不复存在,反倒多了冷淡严肃的褶痕。
“你怎么会在这儿?”殷云扶被面前这个人惊讶,忍不住问道。
那张好像虚浮于表面的面皮上终于多了几分动人的神色,嘴角微勾,他看向殷云扶的眼眸中似有星光,“我一直在等师妹。”
他率先跪下,此刻又率先站起来,偏着头笑着看她。
一时间有千万句话、千万个问题涌到了殷云扶的嘴边,可殷云扶又感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神色都恍惚。
一个破元观的弟子,张玄静以外的道教第一天才说在等她?
还有师妹这个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少主又是怎么回事?
大脑宕机了许久,她的舌头才被找回,“你跪我干什么?”
张一元以前可不怎么待见她,时隔几百年相见一见面就行此大礼,她不得不怀疑张一元的动机。
张一元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自己的动作,他拿出手机看起了直播。
张秉均带着大量破元观弟子离开,应该还在路上,没有在直播上看到张秉均。
但莫恒和全真教之间的斗争又有了新的变化,本身莫恒借着外国势力的帮助压倒了全真教和伏魔组一方,取得了全面胜利。
原本以为这场战斗告一段落,没想到莫恒这边还没能够喘上一口气,那边出现了新的一波全真教和伏魔组的人。
这一次全真教领头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身旁是殷云扶非常眼熟的伏魔组黄永明。
黄永明依旧坐着轮椅,由几位伏魔组弟子抬着,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速度却是一点不慢,比普通人快多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就来到了莫恒面前。
殷云扶没看到天武真人和乾元真人的身影,作为全真教的两位元老级人物,不知道他们二人此刻去了哪里。
以她之前的判断,这两位恐怕是不知道他们教出来的徒子徒孙正在策划一些什么。而全真教上下想要更好地执行本次计划,自然不能让这两位知道。
殷云扶思考两位真人可能会有的处境的时间里,全真教的人动手了。
这一次只有白发老人和黄永明两个人行动,原本全真教几百位弟子都难以打败的花旗国的人兵败如山倒,几乎是在片刻之间,他们刚刚组织起来的防御线就被冲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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