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卿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小七并没有回到房间里,或者说,他也许回来了,只是躲到了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

曹师傅的秘密让卿五纠结了半夜,小七也守了他半夜,看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小七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月至中天,卿五终于还是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头发披着,只披着一件外袍,默默地走下了床,他的脚步很不稳,磕磕碰碰,竟然来到了门口,扶着门框悄然走出了走廊。

一轮银月皓然当空,卿五看着那走廊外的台阶,竟然决意自己走过去——向来这台阶都是小七扶着他上下,可是如今小七又在哪里?还在自己身后看着么?

他赌气地踏出了一步,因为这重心不稳地一步,险些从台阶上滑倒,但是期望中搀扶的手臂并没有出现,幸亏他抓住旁边的扶手才稳住身子。

“小七……你真的不见我了么……”卿五喃喃道,语气中一片失落。可是他哪里知道,方才刹那,小七的手就在他身后分毫之差的距离——然而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他照样可以让卿五毫无察觉。

卿五摇晃地走下台阶,艰难地走向院落当中的石凳,坐在石凳上,他静默片刻,终于落寞道:“为何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为何宁愿选择默默观望也不愿与我面对?爹亲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我就真如同你们想象得那么坚如磐石么……”

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响,周遭一切都那么安静。

卿五长叹一口气,转向身旁的剑架——那剑架是从卿家堡里带来的,上面放着许多刀剑,供小七练武之用。其中一把重剑,造型古朴,重逾数十斤,笨重钝刃,小七把玩几次,觉得太重便弃在那里。实则那把剑是卿五往年自己练剑所用,瘫痪之时,他也时常拿来锻炼手劲,希冀自己有朝一日能站起来舞剑。

看到自己熟悉的重剑,卿五伸出手将剑拿起,横放在腿上细细摩挲,自语道:“这把剑,乃是万仞山上千年寒潭之下挖掘的铁矿石打制而成,剑重六十三斤,没有开刃,当初送到卿家堡,本来准备熔炼再铸轻剑,我看了喜欢,要求爹亲送我。那时我才七岁,还不太能拿动,爹亲说等我长大了便可以提动。但是我长大了,腿却不行了,看人舞剑,我也时常梦到自己御剑江湖。”

说罢他竖剑拄地,撑着站起来,倏然,他提剑起招,霎时剑气浩荡回旋——沉重的铁剑到了他的手上竟然变得如斯轻盈,任他驾驭。一出手,剑招便已惊天动地!

只可惜足下不稳,卿五却接着身体后仰的弧度扬袖起力,气劲冲击剑架,一把长刀随即迸起,被他稳稳接住,同时借力恢复平衡,手中一刀一剑,威力更添数倍,刀剑合流,招式更为精进,刀光剑气,日月无光!

精妙绝伦的招式舞不到三招,卿五竟腿一弯,跌坐在地,双手同时一翻,刀剑俱都深深插入石板地面,如入水面般流畅,入地没至刀剑长度一半!

打坐般坐在地上,卿五厉然道:“小七,你让我逃开,我偏不逃。我选择的路是霸者的天下之路,不是懦夫的逃避之道。我等你,等你与我刀剑合璧,等你与我共讨魔人,等你与我共创霸业!——你选择了我这样的主人,你便不得安生!你若要安生,便不要认我为主!”

黑暗中,一声长叹,一只手黯然抚上卿五的肩膀,小七的声音从他身后随之传来:“卿淑君,我认你为主,便是一生一世,绝不背叛!你既然不惧危险,眼中只有你的霸业,我又有何惧?我这一生,注定为你而战,为你而斗,豁命流血都不后悔!我保你,我保你到我最后一口气。——我只问你,若我战死,你该如何?”

卿五闭目道:“那我安享雄图霸业,永世孤独。”

“哈!你魔怔了么!哪里学来这么不靠谱的话!你也不会说点有新意的么!这句话,太多人引用了。哼唧。”小七冷哼,“我和你的事业,哪个更重要?”

“你。”卿五回答的很干脆。

“你骗人也不会骗么!回答的这么快,一听就是假的!”小七又哼。

“你这个别扭的小子。”卿五道,“好了,我愁也发给你看了,情也抒给你听了,苦情也苦了一下,你也给我干脆点——助不助我?嗯?”

“助你!”小七赌气地回答。

“回答得这么快,莫不也是假的?”卿五的嘴角扬起道。

“你竟然还笑!你从头到尾都没伤感过是不是?!你骗人的!”小七惊道。

“你以为,我在外人面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伤感么?”卿五歪头看他微笑:“这个江湖是男人争锋的地方,容不得伤感。”

“那堡主还总伤感来……”小七忍不住口无遮拦。

“所以他总是悲情地被人牵着鼻子走。”卿五大逆不道地压低声音道。

第三部 魔踪龙迹

第90章 教主的噩梦

于是,不知道怎么的,小七后来又稀里糊涂地被卿五骗上了床,落得第二天腰酸背疼。

话说,教主那里可是足足打了两天两夜,苏亚实在是太执着了,逼得教主最后都卯足了全力,两人两败俱伤,但是教主说话太恼人,言语刺激得苏亚最后狂性大发。

教主当时一边吐血一边挑衅地道:“我就是觉得卿五那个死瘸子是贱人,你们祈族上下都是贱人,怎么样?那个瘸子只配被我弟弟压在身下,像个女人一样被我弟弟操,哈,什么狗屁神子,也不过是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教主脸上,本来也受了伤的苏亚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扑上去,抓住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教主,竟然将他压在了石板地面上,苏亚吐了一口血,随即擦擦嘴角冷笑道:“那好,我就让你也做个被人操的贱人!”

“你做什么!!”教主脸色苍白,又被他压住那日小七咬伤的位置,疼的浑身无力,刹那的失神,顿时被苏亚点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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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五呼呼睡到了晌午。可惜醒来时,怀里本来搂着的小七被小七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一个布偶。那个布偶神似小七,有一抱那么大,做工精细,颇为可爱,应该是出自赵大宝的手艺。

只是,搂着布偶的卿五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五少醒了?”小七已经洗好澡,穿戴整齐,背着手跺了过来。

“嗯。”卿五丢开布偶,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曹师傅被带回来了么?”

“碧图说他已经被安排到山庄里住下了,等着和五少再议,说这几天让五少安静一下,因此不来打扰。”小七道,“我师父是个拧筋头。”

“看得出来,你都是跟他学的。”卿五晒然一笑。

“哪里,我比不上他,我小时候和他一起吃饭,他要吃大葱蘸豆卤,那时候是冬天找不到大葱,他就跑了一夜,到百里之外弄来了大葱。”小七道。

卿五= =

真看不出来,果然各人都是有恶趣味的。

“呃……那我就按照他所说,静养几天好了。”卿五道,“正好可以处理一下武林大会的事情。”

“他是说让你安静,没让你养。你养啥?”小七问。

“养神养身。”卿五瞥道,“你去趟地牢,把昆夜罗弄出来。带他去见梅教主,把你和教主的关系说清楚,省的他生事。”

“切。我才不好攀关系什么的。”小七抱手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