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五!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如此擅自动用内力!你不要命了!就你那一身毒病,不怕余毒反噬心脉么!上次发作的痛楚你是忘了还是怎么地!”赵大宝开始编了——小七你快点心疼吧,你心疼了,卿五就满意了。
卿五竟然用怨念的目光投向赵大宝,赵大宝莫名其妙地想:卿五,我会错意了么?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这么帮你圆么?你不是说不让我告诉小七你会武功么?
卿五:我是在威慑小七,让他看到我的实力……赵大宝,你帮我圆话圆反了……
小七(⊙_⊙)在一边看着——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诡异的气氛下,自己怎么都没办法对赵大宝刚才那番听起来十分严重和苦情的话产生反应……mb的,卿五那嚣张劲儿像是什么心脉受损余毒反噬的么?天天那么能吃能睡涮火锅吃辣椒的……
气氛僵硬一番之后,卿五终于率先打破三人的僵局,转过头扶额道:“你们,去找人修地板吧。”
赵大宝同情地看着卿五:可怜的家伙,好不容易任性了一回都没人回应……卿五你个笨蛋,你就不会再苦情一点啊!你再说几句委屈话小七小子就沦陷了啊。
小七和赵大宝默默地走出房间,临到门口,小七丢下一句话:“晚上带你一起去就是了。”
说罢便跑出去找工匠修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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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卿五安排了云亭的下人悄悄牵了两匹好马在一处街巷拐角处等着,而小七则背着卿五悄然溜出江南分堂。虽然背上了卿五,但是小七无疑还是兴奋非常的。
卿五指示小七来到街角,与下人接应,叫小七带自己一起骑马。
小七看着两匹马,一下子头大了——卿五双腿残疾,站着都困难,他要怎么骑马?
卿五看出他的为难,道:“我虽然身负残疾,但是骑马还难不倒我,只是上下马费事些,你来助我。”
“好吧。”小七将卿五放下地,随即揽着他的腰一跃而起,竟然拔地一丈多高,稳稳落在一匹马的马背上,随即他便跃下,留卿五一个人坐在马上,卿五握住缰绳,腰身挺得笔直,竟然真是像模像样的一位飒爽骑士。
小七道:“五少,你可要抓住缰绳,别被马颠下来了。”
“放心。”卿五扯了扯缰绳,在马上倒有几分神气。
小七站在马下,握住卿五的脚——卿五的脚尖下垂,一条腿软绵绵的没有力道,只是随意搭在马身上,于是他便把卿五的脚放到脚蹬里固定,卿五自己自然不可能完成这个动作。
莫小七看着卿五骑着马走了一段距离,确认他没事之后,自己才上马,道:“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卿五扬起马鞭,竟然催动马匹疾驰起来,小七吓了一跳,连忙纵马跟上——卿五这个家伙!任性起来真是不要命!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纵马出城,在洒满月光的官道上飞奔,小七扬声问道:“去哪里?”
“红庙!”卿五转头道,他似乎极为畅意,颇为享受在马背上如飞的感觉。小七却紧张地跟随其后,生怕他摔下马来。
两人一前一后,只见两边景物不断后移,小七的目光始终追随卿五——只见他在马背上,一身雪衣,发丝猎猎飞扬,浑身洋溢着平日罕见的意气飞扬,恣意张狂。小七不觉有些痴了——是了,卿五纵然平日稳重,实际上却也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少年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这般年纪不正是该纵情豪放的时节么?可他……却不得不困坐轮椅,小小年纪起就要面对阴谋漩涡,被逼得少年老成、精于世故。他其实也十分渴望如同其他人一般自由飞奔吧……
一丝心痛闪过眼眸,小七不禁想:自己在卿五的心底,到底是怎样的地位?于是不觉回味卿五说过的话————
你是我的腿,你要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手指倏然收紧,按住心口,小七默默道:好吧,卿五,天涯海角,我会带你去,我不仅是你的影卫,我还是你的腿。
马匹狂奔数个时辰,到了午夜时分,借着月光如洗,两人在一座镇子便停步,卿五指着镇子后面郁郁葱葱的丛林,道:“那林中尖顶的建筑,便是红庙,我们到这里为止,应该已经进入了红庙的监视范围,小七,你下马,我们慢行过去。”
小七于是翻下马,把自己的马拴在路旁,随即将卿五扶抱下马,将他扶到路边一处树桩上坐着。这时,他才解下背上的包袱,换上随身带来的夜行衣,换完后再给卿五穿,两人都蒙了面,小七背起卿五,钻入路边的丛林,按照卿五的指示,从林中路线接近红庙。
第37章 番外——莫知我哀
七年前。
赵大宝第一踏足卿家堡的主厅,那大厅,真是豪华宽阔得如同皇宫一般,以至于站在空旷的大厅里,赵大宝感到四周都是阴森森的看不见头,只能看见自己脚边的那一方距离。
“你是医神唯一的传人?”坐在大厅主座上那人冰冷的嗓音,使得垂首而立的赵大宝感到似乎被冰泉泼了,浑身一激灵。这卿家堡的主人,真是太有威慑力,他连抬头都不敢抬。
“我是。”赵大宝嗫嚅道。
“救我儿子,他不活,你也不用活了。”堡主卿云纵的语气丝毫没有感情,但是内容却着实可怕。
赵大宝觉得天旋地转,天啊,堡主,你不如干脆直接杀了我啊!
于是他失魂落魄地被带到了五少爷的房间里,看见了床上那个奄奄一息、双目紧闭的少年,那少年生得秀美无比,却脸色苍白,泛着死灰,鲜血不断地从他嘴里溢出。
赵大宝被告知,五少爷中了至毒之毒——“天噬兰心”。
那少年不过十二岁的年纪,真可惜。赵大宝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他坐在床头,伸出手抚摸少年一头墨发,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我陪着你。”五少若死了,堡主也会让他陪葬。
“我爹要杀你?”少年倏然睁开眼睛,那如同暗夜星辰的眸子刹那点亮了赵大宝的眼睛——这孩子的一双眼睛多漂亮啊!真是可怜的孩子!
“我中了天噬兰心。”少年停了一下道,看得出来,就连说话已经也极为费力了,“我运功将毒暂时压制,你来助我排毒。我给你讲方法。”
那一刻,赵大宝就有种感觉,自己一辈子都和这少年脱不了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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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卿五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命保住了,但是腿废了。
整整半个月,那少年都坐在躺椅里不说话。
赵大宝不知道该怎么,他说了很多话,但是那少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时间都似乎在他周边凝固了。
那一天,赵大宝外出去采购一些物品,便将五少交给下人照顾。可是他刚走,卿五就遣退了所有的仆人,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庭院里的躺椅上,他的旁边摆着一方石桌,石桌上有药茶。
卿五端起药茶,凝视着池塘,看着小鸟落在池边,蹦蹦跳跳。
突然,一丝烦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