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他感到自己的心越来越冷。

已经二十年了。

真快。

只是为了一个,幼稚的可笑的许诺。

等他。

第18章 卿五受刑

卿五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很直,完全不像是个不良于行的人。

堡主坐下后,各位公子会一一轮流站起来,汇报自己这一年来所辖分内的各种事情。轮到卿五时,他也只是坐在椅子上,侧身低眉说话,他所管辖的只是卿家堡后务这一块,事务并不繁杂,用时也是最快的一个。

卿云纵听完一干公子的汇报后,突然问起卿六顾家公子跳水自杀一事,吓得卿六顿时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支吾不清,其他公子却没人敢用看笑话的心态审视,人人自危,堡主先拿老六开刀,一会儿还不知道拿谁开刀。

卿六果然不出所料,被堡主处罚,罚去刑堂受过,卿四本要求情,被卿云纵一记狠厉的眼神瞪了回去,紧接着二公子也跟着倒了霉,因为太过奢侈而被堡主扣了半年所有的开销,命他去思过小居面壁三个月,那地方清苦无比,看来有二公子受的了。

接下去的时间,果然是各位公子一一受难,卿大被堡主指责擅自动用令牌,引起堡内械斗,罚了数万两银子,削去了几处分堂的掌权,卿三虽然因为碌碌无为没什么把柄,却被堡主训诫说是习武读书惫懒,要他必须在两个月内将卿家堡的家传神功练到第二层,把老三的脸给苦得比苦瓜还难看;卿四兢兢业业,竟然是唯一一个得到堡主赞许的公子,让其他人嫉妒无比。

轮到卿五,众人都竖起耳朵,生怕卿五帮自己做假账的事情被堡主拆穿,连累自己,不料堡主只字未提假账,反而训斥卿五擅自将一个不入流的小影卫带入杀戮深渊窃取宝刀,要卿五速速归还流失的羽月刃,否则便以家法处以鞭刑。卿五听了父亲的命令,沉吟片刻,道:“父亲,那羽月刃乃是我家影卫亲自选中,靠他自身的能耐取得,并与他属性相合,虽然他资格不够进入杀戮深渊,但刀已认主,人死刀还,如今影卫安好,刀岂能归还?所以我自愿受刑。”

“狡辩!”堡主冷笑一声,“卿五,是谁告诉你,非要你取得那羽月刃?我看其中缘由非你所说那么简单。好吧,既然你有心为你的影卫出头,那就要付出出头的代价!”

————

小七在外面等了又等,好不容易,见众位公子阴沉着脸走出议事大厅,可是却不见有人带着他家主人卿五出来,卿五自己不能走路,这是怎么了?

不好的感觉在小七心底蔓延,他想去问,但是那些少爷高高在上,他一靠近就被一干随从拉开,只能干看着等所有的人离开,他才有机会靠近已经似乎没人的议事大厅。

“你是谁!不能进入!”大厅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住。

“我是五公子的影卫!我主人还在里面!”小七慌忙道,然后拿出五公子给他的令牌看。

“让他进来,他是我的影卫。”卿五的声音在黑暗的厅堂里响起,声音中透着疲惫。

守卫终于放行,小七连忙跑进去,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见五公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主人,我带你出去。”小七有点生气,那些无情的少爷,竟然没有一个人将卿五带出去,明摆欺负人!

说罢小七一手揽住卿五的后背,一手探到他的腿弯处,要将他抱起来。

五公子随着他的动作,蓦地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弱,道:“小七,使不得,背我出去便好。”

“怕这姿势丢人么?”小七撅嘴心想,他感到手上有些黏稠,收回手掌对着亮光一看,竟然满手是血!!

“是谁伤的你?!”小七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让他脑子一片轰鸣的是愤怒还是紧张,抑或是其他什么情绪。

“是谁伤的你!!”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到底有多高,以至于卿五都觉得耳朵有些发疼,而且他又问了一遍。

卿五没有回答。莫小七感到身上一重,卿五的身体已经整个靠了过来,浑然失去了知觉。

他竟然昏了过去。

无比的慌乱涌上小七的心头,那种心情他只有在曹师傅去世的时候才有过,黑暗无比的网缠住了他的心,他浑浑噩噩,紧紧地咬住嘴唇,终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天色太暗,分不清卿五伤的究竟怎样。莫小七便小心地背起他,迅速奔出议事大厅。

他一辈子从来没有跑的这么急过。

赵大宝被他从被窝里生生地揪了出来,连鞋子和衣服都没穿好,就整个被脸色铁青的莫小七拖到了疏风阁,在那之前,小七已经把五公子放到了床上并检查了一下伤势——是鞭伤,身为影卫,他懂得不少医理知识。

那些伤痕刺得他眼痛,可是他还是能分辨出来,这些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要害,卿五昏迷大抵是因为剧痛。

本来他也可以帮卿五上药,可是他还是揪来了赵大宝。

赵大宝是神医,不叫赵大宝来看,他不放心。

其实赵大宝的那些医术,还比不上小七。看到卿五的样子,赵大宝也吓呆了。

“你快给他看看!”莫小七抓住赵大宝的衣襟往床前扯。

赵大宝苦着脸地看了看趴在床上的卿五,道:“皮肉伤,用卿家自配的伤药生肌散即可,那边柜子里有干净的白布,你再去烧些热水来。”

小七一声不吭,闷头出屋烧水。

待他走了,卿五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我就知道你装昏迷……”赵大宝惊喜道。

“我不想和小七那小孩罗嗦。”卿五低声道,“这件事,不许你出去乱说。”

“我像是会乱说的人么?”赵大宝看着他背上的伤,蹙眉道:“你挨了几棍?”

“我受的是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