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筱希瞅着他,有些无奈,“理智点,好吗?往这几家公司投资的时候,我正怀孕在家里待产呢,刘文更是在国外忙生意,他都恨不能做飞人了,哪有时间给我拉关系搞这些东西,而且……当年这些小公司面临困境的时候,他们的投资可是说不多,如果真像你说有内幕消息的话,我想他们已经先一步投资了,还能留下来给我吗?留下来就算了,还给我留这么多?真的可笑,谁会在钱的面前过不去?”
“刘文的背景……”
“他的背景恐怕延伸不到我投资的那些领域吧?如果他涉及了,为什么他们公司现在才开始搞网络研发?”夜筱希有些好笑道。
“可是……”岳海亮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李拉了一把,他瞪了老李一眼,对着夜筱希说道,“你说钱的来路都是正常的,那么这封举报信怎么讲?”
举报信?夜筱希狐疑地接过他手里的材料。
举报信上清清楚楚写着在刘文经营出口贸易公司的时候,可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说出口时靠着单位拉关系,贿赂某某人,可是算下时间,那不正是刘文出手给赵亚飞的时候吗?那个交接的时候,都是赵亚飞在管理,至于怎么开展业务销路那就是赵亚飞的事儿了,跟刘文再扯不上关系,从出口公司结束后,刘文的煤矿手续都是正规下来的,绝对没有什么猫腻。
看来今天她之所以进来应该就是赵亚飞的手笔,听说他的生意一蹶不振后,他的行事越发的低调,至于在做什么,圈子里提起几乎都是撇撇嘴,十分不屑一顾,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他沉寂了那么久为什么又突然出来搞他们了?太怪异了!
“你看这是往来交易的票据,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他能做成这笔生意?”岳海亮哼道。
“这件事你可以问刘文。”夜筱希看着复印下来的账户信息,心里有些了然,这么低劣的手法,要猜是谁做的还真不难。
“现在不方便找刘文谈,你可以谈谈你知道的。”岳海亮的眼里闪过一丝得色。
“这个账户是刘文的,可是这钱怎么出去的我可不清楚,毕竟是这块是公司财务在管理。”夜筱希坦白道。
“那就是说这笔钱却是是用来行贿?”岳海亮追问道。
“不好说,”夜筱希摇了摇头,“恐怕刘文自己都不知道这笔款子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不往有人栽赃陷害上去想呢?”夜筱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现在那个公司在谁的手里,当时如何交接?交接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这糊里糊涂的可不好啊?”
“你!”岳海亮看着夜筱希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有,现在这个公司的法人是赵亚飞,你要想知道当时的情况,我想你问他会更清楚。至于……交接时候的手续,时间,我们,不应该还有另外两个投资人的手里一样有协议,事情不会很难调查的。”夜筱希继续说道,眼看着岳海亮的脸成了猪肝色。
其实凭良心说,刘文虽然身份特殊,也有倚仗,可是他确实叫人佩服,他其实从政苗子,可是偏偏做了商人,为了不响应刘贺的前途,他在国内的生意可谓是兢兢业业的不敢马虎,不能被人找出错处,相比那些官宦子弟他绝对优异的无可挑剔。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唉……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当初刘文大婚可谓是他这几十年中最张扬,最高调的一次了,关于他们的传闻很多,夜筱希婚后的低调,只有小范围的高端聚会中才会出现,那个圈子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他才会把传于市井的一些事情拿来想象这个人。
夜筱希最开始对她名字有些认知度是她两次在中考,高考中状元的头衔,再来就是传言她和京都黑老大靳东升的那段恋情,有人说夜筱希和靳东升有一腿,有人说那不可能,更夸张还说夜筱希为了靳东升在初中没有读完就来了京都,她之所以创业完全是因为夜丰年反对,被逼无奈的举动。
后来刘文似乎认识了她,靳东升被人血洗,靳家帮派没落于江湖,赵家的小公子赵亚飞重伤入院,时间是一个无情的侩子手,它能砍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能忘却快乐的瞬间,让最后成为一滴落入大海的水滴,消失在浩渺的世界……
如今的调查审讯,让他仿佛打开了真真正正了解夜筱希和刘文经历的人,跳出圈子看这样的两个人无比震撼,面对面的这段时间锋芒在背,明明该理直气壮的,却内心惶恐。
只是撬不开夜筱希的嘴,这接下来的戏要怎么唱?
“爷爷,希希她……”在夜筱希被抓后的第二天,刘文终于忍不住给刘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没事的,放心,”刘老爷子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宽慰,“做好你现在做的事,希希自然会平安。”
“可是……”就算知道是这样,刘文也忍不住担心了。
“别被他们的障眼法迷惑,只要你稳住了,他们就奈何不得。”刘老爷子镇定的说道,“对希希没有信心吗?”
刘文硬生生咽下心头的担忧,沉声道,“有!我信她!”
挂掉电话,刘文在椅子上呆坐了好一会儿,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对方扣住夜筱希来逼自己在刘亮的事情上让步,有时候越是上层的博弈就越不讲究证据,只要的是最后的结果。
刘怀德去世,袁丽红手里掌握的着可收购的股权,几个股东也表达出了意愿,他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这一步……刘文露出一记苦笑,这一步真好像踩在了钢刀上。
刘响那边也跟公司里的股东们商谈,因为他还未正式获得董事会的通过,为了能掌控董事会,刘响恨不能把每个股东都拜到了,只除了……袁丽红,并许诺他掌管公司后,会有更多的利益分给他们,可就是如此,股东们对于刘响也都是不以为意,如果公司到了,许诺再多都是白扯,他们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只有能抓在手里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公司与其让刘响当家,不如刘文的收购来得实在,以后他们都姓刘,窝里怎么斗他们不管了。
所以很多股东在私下里已经商议好要把手里的股权出售给刘文,万事俱备,只差刘文的话了……
偌大的家里没有了刘怀德坐镇,老宅那边付杰和刘广洪闹起了离婚,每天都在为老爷子留下来的财产和房子争吵不休,他们这样,原本还陪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刘亮也搬了出来,刘响带着夜澜湘和李沐也在自己房产,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面临着四分五裂。
刘亮准备拿钱做一些生意,心里有了几套方案,可是没谁商量的,他于是拿着东西开车到了刘响的家。
“来了?”刘响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抽烟,屋子里依旧是富丽堂皇,可是却好像少了点什么,多了点什么。
刘亮皱了皱眉,在鼻子下扇了扇,“哥,别抽了,你这样得把肺子抽黑了。”说完起身把窗户推开,烟散去不少,外面的空气也让屋子里的气味好了不少。
刘响歪着头冷笑,“呵呵呵……黑?黑就黑吧,你看看我现在……”公司的那些股东让刘响恼火的要命,可是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一个个的滚刀肉,说不听,骂不得……一个个特么的都是大爷,他被刘怀德宠着,惯着走过了近三十年,如今刘怀德一走,他好像一条丧家犬。
从天堂跌到人间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用力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使劲往沙发后一靠,眼睛看向窗外,他却被外面灿烂的阳光刺的眯了眯眼,伸出手挡了一下。
“哥,打起精神,公司的事情,实在不行,你也尽力了。”刘亮劝慰道,他也把他的难处看在眼里,可是有些事情,有的做法他却能苟同,但是这是他至亲的哥哥,很多话他真没有办法说出口。
硬扯起一抹笑,“行啊,现在你都能对我说教了。”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来坐下,今天过来不是单纯来看我的吧?”
刘亮看了眼楼上,他们现在在大厅里……
“你嫂她们都不在家,有事儿就说吧。”刘响笑了笑。
“大嫂去哪儿啦?”
搓了下鼻子,刘响看着指尖,“她回家了,最近公司的事儿你也看到了,她看看能不能说服她爸再帮我们一次。”真丢脸啊!
自己对李沐如何,他是心知肚明,就是太清楚了,反而每次李沐那么真心诚意的去帮自己的时候,他都特别羞愧,特别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夜澜湘呢?”说道这个人,刘亮依旧半个眼睛都看不上。
“她出去了,估计是去市场了,最近里里外外的她没少操心。”
刘亮一屁股坐在刘响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哥,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说你娶大嫂一个多少,俩人好好过日子,你看看你现在,自从闹出来你们三人的事儿,我看你就没顺过,我看就是那个夜澜湘,她就是个扫把精!”
“别说她了,她现在跟我还能图什么?再说了她真的特忍让李沐,有时候我都看不过去,她不容易,别说她了。说说你来干什么了吧?”刘响调转话题,看了眼手表,夜澜湘却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