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地面一路延伸，似乎根本没用尽头，容倾月侧身，召唤出雪笛，使其变化为灯笼的模样。

暖黄色的灯笼发光，才照亮了这一片黑暗。

她惊讶……居然什么都没有？地面上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涟漪在脚下一圈一圈的散开。

“那里……有人？”容倾月隐隐看到两个幻象，在雪笛的指引下悄悄上前。

女子绿衣长裙，发髻挽起，披帛上隐隐可见有点缀着些许绿叶，倒影里还有一名黑衣男子，黑衣金边，暗纹为龙，长发高高束起，留了些许垂下，宽袍广袖，一副贵族之派。

待她看清那男子的模样之时，便愣住了——这不就是那日，在血凤带领下去的那个山洞里梦到的男子？

“漆寒，违逆天命不是什么好事，你真的要去下界？”绿裙女子的声音温柔软糯，但语气凌厉的很：“就算去了下界，你以什么形式生存呢？”

听女子的话，那黑袍男子名为漆寒，他眯了眯眼眸，声音安静温和，他抬手摸了摸女子的发丝：“我已违逆了太多天命，不差这一个。”

“这一战过后，我时日不多，云流城就只剩下你了，若是连你也要一意孤行，那……”女子眉目间有些焦急：“漆寒，你不是这样不理智的人。”

“……呵，理智？”漆寒转身，负手背对着绿裙女子：“洛旋，我存活上千年，理智与我，不过无关紧要的东西，理智了几千年，偶尔不理智一次，难道不好？”

洛旋垂眸：“可是是你教我的，行为处事要理智。”

“傻瓜……”漆寒回过身，“总要有人不理智的，若世界上都是理智之人，那么这个世界如何继续发展下去？便允我任性一次吧。”

容倾月听到这里，猛然一惊——这句话，有个人曾经对她说过！甚至在她反驳魇魄的时候，也用到了这句话。

居然……会在漆寒这里听到。

“那，那你所去下界之后，会用什么名字？”洛旋见他要走，慌忙拉住他的衣角。

“旋，不该问这么多。”漆寒勾唇，“我去了下界之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漆寒！”洛旋蹙眉：“你……”

“带皇后回宫！”漆寒一挥手，凭空出现了两名宫女，容倾月认出了其中一名，便是琉妃！

皇后……对了，她在梦中见过，那时候一名宫女禀告说‘皇后还在闹’，而这位漆寒帝王说‘随她去吧’。大约就是这日之后的事情？

那么如果没猜错的话，漆寒便是破军祭司，洛旋是廉贞祭司，世间称颂他们相爱，却没想到……为因为此而分道扬镳？

“呵，本君下界之名……奕城。”漆寒见她的背影去远，默念一句：“告辞，珍重。”

接着，便连漆寒的幻影也消失了。

容倾月急忙跑上前去，却见此处一片黑暗。

她按住脑袋，“方才漆寒说什么？奕城……”她在那个世界，确实熟识一名叫做奕城的人啊。

奕有光明之意，光明的城？漆寒如此向往光明么？由漆到奕，他为什么……

“月儿，快醒来。”

雪笛灯的光突然一闪，容倾月惊了惊：“阿离？”

接着，她睁开双眼，觉得光线此言，手掌挡在眼睛前，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居然躺在云修离的腿上！

“呃……”她放开手，入眸即是他温润如玉的面容。

“这里……是无妄？”容倾月起身，视线转来转去：“第三层与前两层，居然如此不一样……我还以为又是漆黑的夜空，这里居然是……是金色的？”

她指尖轻触柔和的光线，懒懒回身：“阿离，我感觉很奇怪。”

云修离低眸：“嗯？”

“有些……”她眯了眯眼眸：“你仔细探查，是否觉得，有一部分的气息，在流转之后，突然没有了，然后又多出了另一种气息？”

“有。”云修离向上看去：“多种空间与时间并存在此，先前我不理解无妄的意思，如今倒是有些眉目了。”

“哎？”容倾月惊讶。

他示意容倾月看前方：“此处的构造就好像是一面镜子，每条路都有断层，而断层与断层的连接，是一旁的气柱，若我没猜错，气柱里承载着时间与空间的交汇点。”

两人走到那一气柱旁，云修离浅笑道：“无妄为卦象，天雷无妄曰：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当然，最后还有一句：无妄必有获。”

“必有获？为什么？”两人借助气柱传送到另一个平台，金色的流光洒在他身上，这一刻，倒有些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第152章 感应，与无妄有所牵连

容倾月心里一个咯噔，突然觉得云修离是那么不真实，就好像从不存在一般，她心里慌乱，忙抱紧他的手臂。

云修离身形一顿，随即展开一个笑容：“若我没猜错，无妄的意思是意外，也就是说，无妄可以以物换物，给予意外之喜，这些气息流动，想必也是被无妄的能效，转换成了不同的气息。”

容倾月惊呆：“也就是说，如果我觉得这衣服旧了，我想换成别的，无妄就会按照等价值，给我换另一样东西出来？不一定是衣服，但一定是等价值的死物？”

“不错，只有活物才可换活物，死物可换死物。”云修离蹙眉：“我也第一次来这里……至于这里的守卫是谁……先找找吧。”

“对了！”容倾月突然停住脚步，摊了摊手：“我方才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容倾月叙述完之后，还发表了一下言论：“我猜的对不对？那就是廉贞与破军吧？”

“不错，漆寒，洛旋，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名字了。不过为何在这里，你能看到他们残存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