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倏忽又是凝眉,紧张道:“人是无事,那我儿这腿?”
大夫微一皱眉,稍显犹豫道:“令公子这腿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
孙晋嵘脸色一沉:“只是什么?”
“只是这下手的人明显含怒而击,怕也动用了血气之力,还偏生些许古怪。令公子又是寻常人,未得半分修习……恕在下直言,这腿便是好了,也要留下几分不便的。”大夫斟酌一番,虽然不忍又担心,不过还是如实说了。
孙晋嵘脸色瞬间便如暴雨前的层叠阴云一般黯墨下来,便是连这大夫都莫名感觉到了一些寒意,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直到又得几息功夫,他那阴沉脸色才好转不少,倏忽看了大夫,强行换了几分松缓模样道:“大夫,我儿这腿就真的丁点办法都没了?”
大夫刚想开口,只是看孙晋嵘脸色,莫名还是咽了话语。他皱眉片刻,开口道:“令公子这腿上也不是没得治疗,但怕不是在下这等寻常医手能办得到的。要不便是令公子从今往后学武人一般勤于修炼,那便可自行用血气冲刷,使之彻底复原。要不然便要去寻厉害的医手,强行以血气洗伐,辅以血食药物进补,方可无虞。”
孙晋嵘顿时挑眉,若是这般说法,老三的腿倒还是有救。别说去找什么旁人医手,大不了托个面子把他再送回那地方,该是没得什么问题……
罢了……那就这么办吧……便是舍了老脸求个情面,也得再让他回去才行……只是这次定要狠了心肠!
与其留这小子在家徒生事端祸患,倒不如让他好好改造改造才是!
孙晋嵘眉眼冷厉下来,下意识去瞧还在昏迷中的孙书文,少见的露出一抹狠绝神色。
大夫也不敢多说,只是从旁站了。少顷孙晋嵘反应过来,忙是与大夫道谢客套两句,又招呼了小厮过来,交代他带大夫去账房支一分银钱,以作心意。
等得两人退走,孙晋嵘又是差了几个下人来,嘱咐着小心带孙书文回房休息,这边自己回了书房,便是取了笔墨纸砚出来。
刚刚即是下了决定哪怕舍了面子也要把老三给送回去,那就不能只个空头想想了。以自己身体年岁,长途跋涉怕是经受不住,不能登门拜访。那就只有亲笔修得书信一封,再让人寻些奇珍异宝,差人一并登门送上才好。
这自己的亲笔书信倒是好说,也是其次。就是奇珍异宝的,还需是些雅气古典的稀奇玩意儿才行。
之前自己手里那方心爱的幽香砚已然送了,眼下也没什么上得了眼的稀罕雅致的物件,那就只有看看老大老二他们那里可有收存。
正好老二那边离着也近,此番一并去信告之一声,让他到时候亲自陪着去走一遭,想来也不算失了礼数了。另外还要让他再差个可信果敢的护卫,谨慎盯着老三,绝计不能让这混小子再犯浑耍赖才是!
孙晋嵘暗中周全盘算一回,觉无遗漏之处,忙是磨墨提笔。边得斟酌,边是一番行文走笔。
等他把几封书信备好,又换了小厮过来让他去寻个府中可靠护卫,然后自是一番周密交代,便遣了他出府远行。
等这些琐事忙完,便是有小厮阔步来报,说是孙书文已然醒了。
孙晋嵘一听,那得半点犹豫,忙是乱步出了书房,直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