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虚度瞧见青曼望来,只把眉眼一挑,又自看向薛白。
他可不似青曼那般女人心软,倒是理智清醒的很,细致扫了薛白两眼,淡漠道:“即是求人来帮,总要有个说法,你觉得你有何用处,才能劳得我家小姐大驾?总不能平白里就靠着一句话吧?”
薛白听得顿时皱眉,一时失语。眼下他身上哪儿有什么贵重值钱或可以凭依的东西?便就只剩了这一条命去,然后就是那天罗碎玉的下落。
只是天罗碎玉这消息薛白却不敢轻易吐口,倒不是自己贪心这东西。而是一旦说了,谁知道眼前这位会不会同样学了韩颖要杀自己灭口?到时候弄巧成拙,那可就不妙了。
除此之外,他身上就真格儿没什么值得出卖的东西了。
薛白前思后想,最终只是凄苦摇头,惨笑道:“在下身上真无什么能入得了大家和先生的眼,便就只剩下这一条命了。若是大家跟先生肯施以援手,在下来日定誓死相报。”
“这话说的也是空虚,这世上凄苦之人何其多,便是三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下一条人命。以我家小姐身份,要你这性命又能有何用?你这等身手实力,便做护卫,又能比得上叶忠叶勇?便说效命,怕也只是痴想了。”
姜虚度自是摇头直说,脸上虽没得轻蔑意思,但话里却是伤人。
薛白听得皱了眉头,抬头看姜虚度,也不畏惧道:“先生此言错了,在下虽不才,也还未必一无是处。如今虽不比得这二位,但未必日后不如。正所谓可欺老来弱,莫欺少年穷。”
他这也是被姜虚度刚刚那番话逼了几分火气不服出来,当下便把现世那句俚语脱口而出。
从旁几人哪里听过这般说法,不由一愣,再看薛白,倒是分明异色几分。青曼暗中念叨着这句话,越琢磨越觉得不凡,抬头再看薛白,眼神分明多了一分欣赏。
姜虚度心里暗中也生了一番另眼相看,只是嘴上可不客气道:“话是这般说法,只是平白自信可不好。以你这般年岁,如今却只炼皮后期的实力……”
话到此处,姜虚度已不往下再说。薛白刚刚那句话透出来的几分志气确实不错,可惜偏得几分好高骛远了。瞧他如今年岁怎么也有二十模样,这才炼皮后期,显然不是什么好根骨。未来成就如此推算,怕也强不到哪里去。
薛白如何猜不到姜虚度未说完的那半句,怕不过是未来成就高不到哪里去之类,这般可就更是赤裸裸的轻看了。
话说到这种份儿上,薛白心里也有了几分不忿,便不再谦恭到底,反是露了几分锋芒,当下里正了神色道:“先生先入为主,难免有失偏颇了些吧。倒是教先生晓得,在下学武尚不足半年之久,如何料得未来成就。”
他这话一出,几人俱是一愣。
这场上便是铃儿,也都是入门的粗浅武者,哪里听不懂这话中意思?
若真照他这般所言,这等年纪区区半年就能有炼皮后期实力,这分明不是什么平庸之徒,而是真个天才了!
叶家兄弟露了诧色,兀自有几分不信。姜虚度却是挑了眉头,倏忽迈出一步,惶惶如影,便抬了只手往薛白身上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