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难得平静的几天。
虽然这一次还是没有彻底解决掉韩平这个麻烦,但至少又一次把他搞到吐血,也能消停不少日子。
而且如今异兽血肉储备足量,又马上有赌约到期,薛白和三娃子潜心待在城主府中闭关不出,一心修行。
至于韩颖,每日里除了处理公务之外,便大都神神秘秘,少见踪影。
倒是韩平那边,时隔三日之后,才幽幽转醒。不过一醒来便听到了一个噩耗——他的校场统领之职,已被韩颖给剥去,又有兵卫围于府外,暂时囚监于府,不得外出。
听下人说了这事,韩平差点气的再次昏厥,好不容易忍了心火激怒,又不由生出悲绝之心来。
前几日那一遭,他当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但没把薛白和三娃子两人给搞定,反而落得如此下场。
想想此时薛白和三娃子两人恐怕正在外面谈笑风生,尚不知如何非议嘲讽自己,韩平便觉得胸口如重锤连击,极不痛快,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倒是有心去府院中走走,但总感觉连自己府上那帮下人一个个的都眼神古怪,似乎是在嘲笑鄙夷自己,更是狂躁烦乱。更别提时不时的府院外还有叫骂声和破菜叶子跟臭鸡蛋砸进来,更让他心绪难宁。
以至于这几日里,韩平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浮现着薛白和三娃子的嘴脸。
这种环境下,就是原本应用修养三五日就该好的胸闷郁气之伤,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似乎都加重了。
到最后,韩平又萎靡的回到了病榻之上,气郁的连行走的心力都没了,只是相反,脾气却大了许多。
这日大早,韩平卧房里便传来了暴戾怒吼。
“你这是送的什么粥?!你tm是想烫死老子不成!你说!是不是韩颖那贱人派你来的!是不是那两个小杂碎派你来的!”
屋子里,韩平怒起而坐,右手死死的卡着一个婢女的喉咙。那张带着虚白惨淡的脸上,色如厉鬼,狰狞骇人。
那婢女被他掐住喉咙,哪儿还说得出话。那张原本还有七分清秀的脸上,此刻一片郁红浅胀,两眼翻白,隐隐都有几分突出。
她身子不断的扭动,口中呜呜的急鸣,双手拼命的拍打着韩平的手腕,想要挣脱获救。
“贱人!你居然还敢反抗!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韩平仿若入魔一般,眼见婢女挣扎,不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神色更加凶戾,目光几欲杀人!
那婢女喉咙中咳咳残喘两声,便连呜呜乱鸣都不能发出,手脚挣扎更明显缓慢起来,怕是要不能活。
“说啊!你给老子说啊!你是韩颖那贱人派来的!还是姓薛的那杂碎派来的!”
韩平已没了几分理智,得不到回应,言行更为暴戾恣睢,左手一挥,便是一记响亮耳光。
这婢女本就残喘虚弱,韩平暴力的一巴掌下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又带了一声咔嚓的骨断之声。
她那脑袋倏忽向侧一歪,生生转了半圈,彻底没了动静。
显然是不堪折辱,一命呜呼。
“贱人!贱人!死都不肯招供!死都不肯招供!别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你这辈子别想投胎!老子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韩平残暴未绝,兀自死掐着婢女的尸首恨意滔天般乱甩几下,直接朝着墙边砸去!
只听得一阵叮咣乱响,那婢女撞在墙边花架上,砰的落了地,连累的花架倾倒,上面花瓶也碎成一片。
这么会儿动作,已让韩平虚弱的狼狈,呼呼的喘着粗气。他把身子靠回病榻床头,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眼依旧如疯兽一般死死的盯着婢女的尸身,似乎仍不能解气,口中更是呢喃又夹愤恨的叨骂着:“贱人……贱人……都该死……都该死……”
“韩统领真是好霸道,一大早的,就先拿了条人命来玩耍啊。”
蓦地,这阴暗的屋子里,冒出了一句飘忽话语。
韩平正自乱喘,耳中听见动静,脸色并着呼吸一顿,旋即一声惊喝:“谁?!”
他同时惊乍而起,目光寒意逼人,直扫向厅堂之处。
只是一瞬,韩平脸上便诡变的多出了一份惊惧之色,那本就没了几分血色的脸,惨白更重。
卧房厅堂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这人裹在一身黑袍之下,背身对着,看不出体型样貌,只是有些高挑。
韩平心神俱沉,难得清醒一分,便是大声呵斥:“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我府上!”
这一刻他的脑子终于正常了些,这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房间内,必然身手不弱,怕是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情况下,他绝计不是对手。若不想死,能做的只有大声示警,以期有人听到动静,前来查看。他也好伺机以动。
只可惜韩平还是低估了来人。
这人似乎看出了韩平的打算,幽幽转身,声音冰冷又明显透着几分戏谑:“统领大人还是不用玩这些小花样了,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使些手段。便是你放开喉咙又能如何?这整个院子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人出现的。”
这人正面转来,依旧看不见面目肢体,全然被那宽大袍子和兜帽挡了严实。
韩平闻言身子一抖,脸色再次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