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拦了三娃子,又见韩平做跳梁小丑之态,表情反倒淡漠下来。他扭头看了眼韩颖,见这位城主大人似乎没有插手反倒有看好戏的意思,心中倒也有了计较。
他转身往高台边上一站,随即一指胸口,冲着台下韩平反常笑道:“你说我没守城?那我身上这伤是从何处来的?但凡长了眼的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蝎尾狼的爪痕吧?难道你没长眼不成?”
“你!”
韩平脸色一冷,随即强辩道:“一处爪伤,算不上证据,说不定是你逃跑或者躲藏时候倒霉被抓伤的那!”
“你这么说倒也有理,不过很可惜,有些事实不是你想栽赃陷害就能抹消的。我今日在城上,相信在场有不少人都见到了。而且很不巧的是,我当时就在城主大人眼皮子底下,你若不信,不妨问问在场的各位同袍,问问咱们城主大人。”
薛白早收了愤怒神色,反换了温顺表情,嘴角带笑看着韩平,反驳之余把韩颖也扯了进来。
韩颖倒是配合,点了点头扬声道:“不错,本城主可以作证。”
薛白听得眉头一挑,脸上轻笑更甚,只盯着韩平看去。
你不是要栽赃吗?你不是要坑我吗?老子有城主作证,有种你去质疑他去,我tm算你本事。
韩平脸色已经变了,再看薛白那笑模样,气的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此时台下队列里也有人嘈杂出声,都是那些见过薛白的,承认了他刚才的话。
毕竟城主大人都出声了,他们再装傻就不合适了。
一时间这嘈杂动静倒又起来几分,如同无形巴掌一般,直让韩平脸色难看到死。
薛白看着他那吃屎模样,心中快意几分,就没打算饶过他,反倒又主动开口。
“说起来倒是我想问问这位叫什么玩意儿来着的统领大人,你说我没守城?那你可曾守城了?你可知今日城上冲进来几只异兽?城主大人杀了几只?那两位女护卫杀了几只?战死伤亡了多少同胞手足?”
韩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压根就没去守城,怎么可能知道?
“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玩意儿的统领大人,难道你身为统领都没去守城吗?是吃坏东西了还是重病在身了?看你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估计没有什么病什么灾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直躲着啊?那可真不配用兄弟手足这几个字说话了。”
“你放肆!本将虽未上城,但也有拳拳之心,只是奉命镇守军营校场!身为将领,不能抗命罢了!”
韩平脸色一白,眼见周围不少兵卒百姓望来,顿时慌了,连忙强自解释。
他怕这话服不了众,说完一句,又直接转移了话题。
“再说你也休想借此胡言乱语转移话题,咱们说的是你们两人目无法纪,冲撞校场!当不得那么大赏!”
“此次为了守城,我众家兄弟手足又有伤亡,你们两个罔顾法纪之人,能领一分赏赐以算城主宽厚。那多余赏赐,当该抚恤伤亡手足之家才对!”
韩平只管把话题又扯了回来,言语之间都扯上了伤亡者的名义。说完冷眼盯着薛白,目光中恶意难掩。
任你如何狡辩,老子今天也不可能让你领了这赏去!
然而薛白脸上却依旧笑意不减,反倒拍了拍手,冲着韩平笑道:“这位什么统领大人果然伟大,既然如此,我倒想问件事情?不知道这位什么大人有没有赏赐?若是有的话,不如抚恤给伤亡的兄弟家属得了,毕竟您也说了有拳拳之心,正好以此作证。若是没有,不妨给众家兄弟兑点钱财,也不枉您的拳拳之心啊。”
韩平哪里想到薛白反将了一军,顿时呆愣一下。
他倒是清醒得快,眼见周围人都望来,心中狠得咬牙,嘴上却不得不认栽。
“好!本将不要这赏赐,另行再捐私财百两,就为公正二字!”
韩平把公正二字咬的极狠,恨不得当成薛白,直接碾碎生吞。
“好,这位大人果然公正,既然这样,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
薛白话声一断,笑眯眯的扫了韩平一眼。
“你尽管问。”
韩平看他笑模样肺气的快要炸了,却只有强忍怒火,回了一句。
谁料薛白面目一转,戏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了台下队列。
“我是想问问在场诸位。”
“你!”
韩平方知被耍,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薛白也不管他,直接朝台下众人道:“咱们西关城年年都有兽潮来,只是时日不准,全赖消息灵通,提前查看预警。我就想问在场诸位,若是提前发现兽潮并且把消息传递回来,该不该赏?该不该大赏?”
“该!”
“当然该!”
“若无提前预警,怕是死伤惨重,当然值得大赏了!”
“没错!”
地下众人倒没多想,纷纷回应。
韩平眉头突然一抖,看着薛白越发笑意盈然的模样,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妙。
“那若是像这次一样突然来袭的兽潮那,是不是更当得起大赏?”
“必须的!”
“肯定当得起!”
“这次太突然了,幸亏防御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种时候当然要大赏!”
底下青壮跟士兵又是一阵呼喝。
毕竟兽潮是关乎全城生死,特别是这一次。若是消息慢上一点,来不及布置,后果真的严重。
韩平看着众人和薛白,心中不详之感越来越重。
薛白突然收敛了笑容,回身看向韩颖,抱拳道:“有劳城主大人请来今日西城门监事和几名守卫。”
“不用请了,那几位都在。你们几人,出列!”
韩颖看了一会儿好戏,已经知道薛白想到了跟自己同样的应对法子,直接一挥手,便是一声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