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惨叫响的太突然,听起来甚至还有些熟悉。
薛白瞬间想到了猎舞。
这一刻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不是说猎舞是巫师之王的女儿吗?’
‘为什么会有惨叫?’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薛白微微错愕,脚下的速度再次一慢。
连带反应立刻让前面拽着他的叶筱感受到了他的“迟疑”。
叶筱回过头来,看着发呆的薛白,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又发什么呆,真的打算等死?!”
“你听没听到刚才那声惨叫?”薛白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冰冷口气。
叶筱表情微微一变,转眼又恢复正常:“根本没什么惨叫,你还不赶紧走!”
“不对!那么明显的一声惨叫你怎么可能没听见!”
薛白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留意到了刚才叶筱脸上闪过的那丝不自然。
他彻底停下了步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筱有些反常的急了。
这让薛白更加感觉到不对。
叶筱此刻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显不对劲,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上去有点像是做贼心虚。
她的这种反应加上猎舞的那声惨叫让薛白心里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他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可是能有什么猫腻那?’
‘连猎舞自己都承认了自己是巫师之王的女儿……’
‘!’
薛白突然愣了一下。
‘如果猎舞真的是巫师之王的女儿的话,那之前遇到的那些巫师族为什么会攻击她?’
‘那些家伙流露出来的敌意明显不只是针对自己,甚至更多的是针对猎舞……’
‘无论是在白色沙漠里遭遇的那十几个巫师,还是就在刚才巫师之巅门外遇到的那个黑袍巫师,都对猎舞表示出了赤裸裸的杀意……’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巫师之王的女儿,身为巫师族的公主,就算普通巫师不认识,那些有巫师之王折腾出来的黑袍巫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完全说不过去……’
‘这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能想到的才对……’
‘如果假设之前那些巫师都知道猎舞的身份那?明明知道对方是自己一族的公主,为什么还要动杀机下死手……!’
‘除非这个公主的身份根本不受待见或者承认……不对……就算这样这些人也不敢对猎舞下杀手才对……除非……’
‘除非从一开始巫师之王就要杀她?!’
薛白的脸色瞬间白了。
这种可能性让他立刻为猎舞担心起来。
他可以对陌生的人、对不熟悉的人、甚至对反感的人冷漠而绝情,那是他的劣根性。但对于那些和他有过抱团相处,又或者有过生死患难的存在,他同样做不到完全的冷血。
就像是在杀人游戏里,他可以为了生存无耻妥协给局势并且自私冷漠的投死一个个其他玩家,甚至暗中利用和算计其他人,但到最后终究没办法对待在身边的叶筱和齐安彤痛下杀手。
或许当时如果只有齐安彤存在,他会狠心下手,但至少那个时候听到叶筱的惊叫,他终究于心不忍……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残忍,也没有绝对的仁慈。甚至有些情绪和心态的转变只是那么一瞬间。
谁又规定了一个冷血的刽子手放过一个孱弱的生灵一定要经历漫长的心里转折?
这一刻薛白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推测的那样,那么面对巫师之王,猎舞得到的恐怕绝对不是什么“父爱”,只会是“暴怒”甚至杀戮。
想想跟猎舞相处的这二十几天,薛白内心纠结不堪。
下一秒,他突然甩开了叶筱的手。
“你疯了!”叶筱身子一抖,声音听起来格外惊诧。
当她看到薛白毅然决然的回头,这个女人焦躁的喊了起来:“她是巫师之王的女儿,你难道打算回去送死!”
薛白脚步顿住。
他的理智很清醒,所以不得不承认叶筱说的是对的。
如果自己真的推测错误的话,那迎接自己的很可能是死亡——一个巫师之王boss外加一个箭术高手猎舞,绝对能将他置于死地。
只是紧接着他再次迈起了步子,甚至奔跑起来。
他相信自己刚才的判断!
如果猎舞真的是阴谋者,真的跟巫师之王串通好了布了个大局,那她凭什么要跟着自己冒险去白色沙漠和烈风冰原?
自己是为了支线任务,她一个原住民为了什么?
而且她如果要害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趁着逃跑的功夫放上几支冷箭?以她的能力,射伤自己至少没有什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