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人缓步在前,薛向手插裤兜,头枕清风,一摇一晃,两人你不言我不语,沿着薛家门前的那条从南海子分出的河流,蜿蜒而上。
就这么清清寂寂行了三五里,苏美人始终头前带路,薛老三却不住回望,眼中若有所思。
“薛向,说说柳莺儿同志吧,我想听听!”
终于,苏美人出言打破了沉默。
薛向并不好奇,毕竟有方才的问话打底,“你想从哪儿听?”
薛老三坦荡得令人惊叹,苏美人终于转过脸来,美丽的丹凤眼盯着薛老三,扑闪扑闪半天,“你不怕我吃醋?”
薛老三道:“是你要听的,你愿意听,我就讲,不听,我就闭嘴,我怕就有用么?”
“也是!”苏美人转过头去,“就从你们相遇那天说起吧,反正这会儿有的是时间。”
“成!”
应承一句,薛老三便张嘴说了起来,从他魂穿那天的清晨开始,先是菜场误会,尔后,膺惩流氓,再到萧萧梧桐树下,黯然伤别,再到封闭石洞中同生共死,直到小妮子去了港岛,事业有成……
桩桩件件,件件桩桩,薛老三娓娓道来,便连薛老三也未想到这如烟往事,竟似胶片一般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此时,从脑中取出,口中道来,一帧一帧,竟是那样清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薛老三终于住了嘴!
苏美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了,早已泣不成声。
“我送你回去吧!”说话儿,薛向从裤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
今夜之言,即便苏美人不问,薛老三也不打算瞒她。
苏美人低了脑袋,不接薛老三的手绢,此时,她心头乱成一团麻。
细说来,她原本就猜到薛老三许是有女孩的,毕竟如此优秀的青年,不可能一直单身。只是这种隐忧一直被她努力地忘却,直到她接触小晚后,旁敲侧击,才终于死了心,也才有了那日她和马开的荒唐婚事。
谁成想,眼看身入绝境,薛老三又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回来,那时,苏美人一颗死寂芳心,便又活了回来。
尔后,她频繁给萧山去电,尽管薛老三一嘴的不耐烦,可苏美人仍旧乐此不疲,贪婪地享受着恋爱的快乐。
直到此时,她亲耳听薛老三讲述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过往,她才知道心中竟是那样疼痛。
可这疼痛之余,她又有些理解薛老三,又可怜那位未曾谋面的柳莺儿,又有些替自己庆幸。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被这臭小子缠上了,若非那位柳莺儿出了差漏,许是悲凉孤苦的就是自己了。
可理解归理解,可怜归可怜,庆幸归庆幸,哪个女人遇见这事儿,心头不顺定然是满满地。
“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