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丁龙蹭得心头窜起无明业火,真想狠狠拍自己额头一下,仰天长叹一声“防不胜防啊!”
原来,这会儿,丁龙已然明白又中了这俩老小子的拖刀计,今儿个一天,这两位已然给自己使了两回了,早上那回,拖刀计把冯京给拖来了,弄得原本早就该召开的常委会拖到了现在,若是张春林不及时赶到,恐怕今儿个就被这俩老小子的拖刀计,给绝杀了!
谁能想到这俩人竟是把拖刀计花样翻新,由先前的缠斗,转为此时的内斗,可偏生自个儿没识破,又险些被带沟里去了,真是奸猾啊!
丁龙心里一边愤恨,一边大骂,浑然不想自个儿先前的计策更是阴险歹毒老辣,这会儿,人家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说起来,交锋双方,皆是花原一地的绝顶高手,不仅单打独斗,能各自全来脚往,杀机四伏,便是打起配合来,亦是相得益彰,严丝合缝!
先是丁龙和张立君联合唱了出二人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很快占据了主动权,眼见着就要完美收官了,周明方插了出来!
周明方这边一响锣,黄观立时会意!原本黄观还不明白周明方为何不让自己在张立君念文件时就出口骚扰,直到周明方再次响锣,他才想起来,薛向那句“打老虎”,虽不知道薛向到底有何后手,既然周明方放开了,他黄某人跟着演上一出便是!
说起来,黄观比周明方后知后觉,非是智谋不及,而是俩人对薛向的熟悉程度和了解程度,相差太远!
因为接触不多,所以在黄观眼里,薛向顶多是个有些干材的青年!
可周明方和薛向就熟悉得多,从最开始薛向赤手空拳地来跟他谈五金厂脱钩,再到那小子耍尽花招在自家门口打地铺,又要去了自己让银行辅助的批条,接着,这家伙竟展开神通手段,让五金厂的龙骑一飞冲天,再到现在的大棚熟菜独树辽东。
让周明方对薛向信心爆棚,对其信任几乎是毫无保留的,知道这小子那句“打老虎”,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虽然不知计将安出,却知道薛向若有杀招,必将在地委委员会上放出,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就是拖延时间!
而黄观虽不知周明方存何念想,且委员会上,众目睽睽,无法沟通,但多年的从政历练,让黄观城府和心智都极是过人,霎时,就配合周明方的鼓点,飙起了华丽的舞步!
却说,丁龙窥破究竟,自是再容不得这二位把自己当傻子似地耍弄!
“砰!”
丁龙一巴掌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够了!黄观同志、周明方同志,请严肃会场纪律,如果你二位还是这般吵吵闹闹,就请二位到外面吵够了,再回来开会!”
不待二人开腔,丁龙又冲张立君道:“张书记,既然同志们的意见很庞杂,我看你还是参考方才同志们的发言,让纪律监察委员会的委员们,一起再议议,行程结义后,就不必上报,直接下发就是!”
丁龙再不打算玩儿什么团团圆圆,融融洽洽,压根儿就不在问余下人等的意见,便要张立君速战速决!
却说张立君早等得不耐烦了,就差丁龙这句话了,此时丁龙话音方落,张立君便站起身来,正待慨然应诺。
咣!
门框裂了,会议室的门框愣生生地从和插锁的位置劈裂开来,又是一下硬撞,砰的一下,接着便是惊天巨响,大门轰然倒塌了,跳进一条肮脏大汉来!
花原地委最高权力机构的大门,被人撞塌了!
举室皆惊,敬陪末座的军分区政治委员李耀庭更是下意识朝腰间掏去,可惜召开地委会仪,不允许佩枪,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起了什么骚乱还是暴动!
忽然,那大汉一个立正,打个敬礼道:“诸位领导勿惊,自我介绍下,我是萧山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廖国友!”
来人正是廖国友,在座的也未必没一个识得他,毕竟廖国友官职在这堆大佬面前不值一提,可到底也算一地的中层干部。眼下识得他的,就有他廖国友的分管领导刘目中,多次下萧山下达任命通知的组织部长洪道,以及为五金厂的事儿多次下萧山的副专员贾文和!
“廖国友!”刘目中拍案而起,指着廖国友飙开了最强音:“你失心疯了,还是发神经,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滚,马上给老子滚!”
刘目中倒不是作秀,而是真得怒了,麾下出了这等悖逆狂徒,他简直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