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会儿。丁龙自然就想到了地委委员会,这一比陈建权威更大的决策机构!
而丁龙有底气召开地委委员会议,倒不是确信自己能在会上拿到多数票,因为他不打算提议表决,而只打算用通报的形式。在会上走一遍。如此一来,这案子虽不算铁案,却是理法、司法一样不差,算得上实案了。若谁想推翻,几乎已是不可能了。
计较已定,丁龙便待将想法,同张立君道出,毕竟张立君是纪委书记,乃是主要办案人。到时会上,这位才是主力,排兵布阵、布局谋篇,这会儿焉能不先计较妥当!
谁成想丁龙那边刚要出口,过道处。便传来呼喝声,一听来声,丁龙、张立君双双变色,这二位怎么这么快就寻来了。
没错。来的正是黄观、周明方,俩老头也是一夜未睡!原本周明方把薛向被抓的消息传出后。两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有冯京这位威权赫赫的大人物出手,他们实在想不到张立君有敢违抗的勇气。
毕竟张立君什么为人,这二位相交多年,自是无比清楚,那就绝对不是一个敢直言犯上的强项令。
可谁成想,就在二人稍稍放下心思之际,冯京的电话又来了,来电中,冯京语气甚是不善,只交待二人尽管弄清薛向的方位,他明天一早,就来接人,接着就把电话撂了。
一得这电话,黄观、周明方心中同时天雷滚滚,因为冯京的话透漏的消息实在是够劲爆,姓张的竟然回绝了冯京,而冯京更是连体统、风度都不要了,愣生生奔过来抢人。
两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辈,浮游宦海多年,自然知道这个消息背后的意义,已然意识到按目前的形势,斗争显然不可能只拘于花原一地,弄不好就是上层的全面开战!不然,按张立君的性子,怎么可能顶上冯京,而且急得冯京亲自打上门来。
弄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这二位更是不敢耽搁,托着疲乏身躯,便开始没头苍蝇似的满场乱转起来。若是平日,这二位一声令下,想找个人那是再简单不过,可当时,已是半夜深更,再加上丁龙、张立君事先防范得法,让二人是有力也使不上,只得让施用开了车子,满城瞎晃了一夜。
其实,这二位也知道如此下去不是个事儿,还不如回家歇着,可两人谁都静不下来,反而觉得没头没脑地坐在车里晃荡,来得安心。就这么着,一晃一夜,一大早二人便奔到地委大院,准备给丁龙来个守株待兔。
哪知道刚到地委大院,便听到门下牛马们报来了消息,说昨夜政法委、公安局动静儿不小,不知道在出什么任务,如此紧要的提示一出,两人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连办公室的门儿都没进,便直奔这花原一医来了。
到得地头,果见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二人自然知道今次找对了地方,心下却是突突地更厉害了。
因为,此处非是别地,若薛向真在此间,那多半是在病房躺着,若真在病房躺着,按他们对纪委那帮变态的了解,搞不好就真把人整出了个好歹。
一念至此,两人哪有不急的,恨不得劈手夺了公安手里的枪,一路杀上楼去。
二人横冲直撞闯进三楼,迎面就撞上了,正端了餐盘来请丁专员、张用膳的苏院长。
瞅见俩位头发蓬乱、眼眶雀青的地委大佬,朝自己直直撞来,苏院长第一反应就是让道,躲避,结果,一个没留神儿,一盘丰盛美食就赠予了墙壁。
苏院长真个是被吓得狠了,地委委员在花原就是权力核心、稀有动物的代名词,通常是一年上头,也见不着一位地委委员上门,可今次是怎么了,一家伙来了五个,而且个个是分量十足的地委大佬,难不成地委委员会议要转到医院来开了?
苏院长一边心念万端,一边不停地陪不是,生怕这二位大佬发怒,降下雷霆来,他可真就得跳楼了,因为苏院长已隐约觉察到那位刘书记看自己的眼神儿十分不善,好在那位分管工作,和自己交叉不大,可眼前这两位,一位管人事,一位分管全地区的政务,只要他想插手的,都能插上一杠子,卫生、医疗自然也难逃掌握。
是以,苏院长真个是惶恐到了不行,他本就无甚主意、手段,乃是纯粹的技术官僚,因为医术高超,最后补上了这个缺,却偏生又极恋权势,唯一咬死的官场技巧,就是逢迎,哄领导高兴!
可这会儿功夫,都火烧眉毛了,黄观、周明方哪里有功夫顾忌他这小人物,正要张口斥退。
苏院长竟先提供了个有用的消息,问他二人是不是来探望丁专员和张书记的。
此问一出,二人疑云乍起,立时就不急着闯入,拉了苏院长就开始问昨晚丁专员等人的情形。
见有领导用的着的地方,苏院长真是大松一口气,便开始详实的介绍起诸人的情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