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迷糊糊准备进入梦乡的顾陌城就听见又一个变来变去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一会儿是咬牙切齿的“井先生,很好嘛”,一会儿是温柔的滴水的“城城啊,来来来,跟爸爸回家”,然后好像一整床都动了。
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趴在崇义的背上?!
顾陌城:“……”
等会儿,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背,真的有点羞耻了好吗?
井溶好像也有些懵,想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眼睁睁看着丢下一个“你好得很”的眼神的崇义越走越远,都快到门口了井溶才回过神来,鞋都顾不上穿就匆忙下地追了上去,“崇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顾陌城也开始挣扎,脸都臊红了,“放我下来啊,爸,你干嘛?!”
听见这声在耳边响起的爸,崇义一颗心又是酸涩又是欢喜,极尽温柔的说:“城城乖啊,爸爸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这句话真是莫名悲壮。
顾陌城吓得挣扎都忘了,“这就是我家啊!房产证上写的就是我的名字啊!”
这到底是闹哪样?
崇义一愣,猛地看向井溶,眼神就有点儿危险,“这么说,你住的是我女儿的房子?”
这他娘的就更不行了啊!
秦峦和井溶都觉得这人的思维跳跃有点严重,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接。
顾陌城连忙拍了拍崇义的肩膀,飞快地解释道:“不能这么说,之前我一直都是师父和师兄养着的,在望燕台的时候我还一直住在他名下的房子里呢。”
“那是应该的。”崇先生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双标。
直到这会儿,井溶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表态,“我明天就可以去把名下所有财产过户到小师妹名下。”
彩礼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就连嫁妆我都可以帮忙准备的!毕竟单纯从师兄的角度来说的话,我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不是吗?
顾陌城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所以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个诡异的阶段?
“我为什么要你的钱?”
井溶皱了下眉,哄孩子似的摆摆手,“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顾陌城气呼呼,“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秦峦也跟着点头,“对的对的,我还有一部分,也可以”
话音未落,崇先生就一脸凉凉的瞥过来,非常高冷的表示:“我稀罕那些吗?”
他可是崇义,他的女儿需要为了钱财纠结吗?
秦峦井溶:“……”
所以,您的关注点到底是在哪里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崇义到底是带着顾陌城走了,赶下楼的井溶和秦峦只能跟她隔着车窗含泪挥别,极具戏剧性的场面一度非常感人……
车子飞快的消失在夜幕中,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晚风吹过,井溶和秦峦都出奇沉默。
半晌,秦峦才扭头看看不久前还一片欢声笑语外家气氛和谐欢乐的院子,又看看自家面沉如水的徒弟,挠了挠头,“这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井溶用力磨了一段时间的牙,忽然就后悔了!
去他的,什么重情重义的崇先生,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不那么积极主动的帮他认亲!
现在好了,这个大猪蹄子翻脸不认人!
再说被软硬兼施弄到酒店来的顾陌城也是一脸懵逼,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不住,反而要跑出来住酒店?
“我要回家!”
她可委屈了。
崇义表示不可能。
“之前爸爸是不知道,不然绝对不可能任凭你跟那小狼崽子共处一个屋檐下!”太危险了好吗?
他闺女这么好,还这么小呢,本来就该吃喝玩乐,看遍天下美男,咳咳不是,是多多接触各行各业的优秀青年之后再做决定,怎么就要吊死在这棵歪脖树上?
亏他之前还觉得姓井的小子不错,没想到是个大尾巴狼,早就下手了啊,温水煮青蛙,真是好心机!
顾陌城不大爱听了,“你不好这么说师兄,他很好的,而且现在师兄很可怜的,我要陪着他。”
这是卖惨了?
崇义觉得自己坚决不能输。
“好孩子,你不知道,爸爸也特别可怜了,这么多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好歹他还有秦先生和你,有事没事说说笑笑的,可爸爸是真的孤家寡人啊,什么都没有。”
说着说着,崇义真的就觉得自己简直惨绝人寰!
白赚了这么多钱,他咋就这么惨?给谁花?
顾陌城对在乎的人真的特别容易心软,听了这些话就沉默半晌,然后小声问道:“那庞叔叔呢?还有方姐他们,不都天天跟着你吗?”
“那能一样吗?”崇义这会儿也是真忧郁了,“老庞忙得很,天天绕世界飞,而且好歹爸爸是个公众人物,总得注意形象的,再苦再累都不好说,打折了胳膊往袖子里藏,一定要把最正面的形象,最好的状态呈现给大家。”
听听,多惨,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有冤难诉有苦难言,谁敢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