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还有两百名东厂番子严阵以待,以防有人趁乱逃脱。
足足动用五百名东厂精锐之士,来对付区区十来个人,邹公公自酌万无一失,这才对一旁的韦无缺道:“公子请。”
韦无缺紧抿着嘴,微微点点头,目不斜视的迈步进了院子。
对韦无缺的傲慢,邹公公颇为不屑,心说不就是赵王的面首吗?莫非以为将来还能当上皇后不成?
收起心中的戏谑,邹公公这才在一众高手护卫的簇拥下,也进了重重包围中的小院。
小院里原本一片死寂,大雨倾盆而下,将百多名东厂番子的脚步声都掩盖起来。番子们分作数队,如狼似虎的冲入寥寥无几的数间房中,却没有听到里面有惊呼声响起。
番子们诧异的用火把照亮房中,只见炕上被褥高耸,里头好像睡着人一样。
但当番子们小心翼翼的用刀挑开被褥,里面却只有一条条枕头、木凳,哪里有什么人影?
分赴各屋的番子,几乎同时出来向邹公公禀报:
“公公,里头没人!”
“公公,这间也没人!”
“这间也没有!”
听着各处的禀报,邹公公一张淡金色的面庞,渐渐地越来越黑,他一把揪过负责此处的东厂头目,要吃人一般嘶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呐?到哪里去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那名东厂头目也是满脸不解,一副日了狗的表情道:“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还问我?!”邹公公重重一掌,将那名头目劈倒在地,跟班的太监想给他撑伞,也被邹公公一把推开,任由雨水倾泻到身上,尖叫起来:“给我搜!”
番子们赶忙搜查院子各处,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
邹公公气急败坏的在大雨中打转,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如此易如反掌的任务,居然会被自己搞砸了?要知道在此刻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王贤已成笼中之鸟,冢中枯骨,要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一旁的韦无缺却笑了,仿佛苦思的谜题有了答案,笑容里满是‘原来如此’的释然。
“你笑什么?韦公子!”邹公公气急败坏,也顾不上赵王的面子,要吃人一样盯着韦无缺。
“我笑你们太蠢,被王贤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居然还相信他会引颈就戮。”韦无缺哂笑一声,在漫天大雨中走到院子里,放声大笑起来:“他要是这么容易就栽在你们手里,岂不是说明本公子连猪都不如!”
“你到底站在那一边儿的?!”邹公公暴跳如雷。
韦无缺哪在意这太监的怒火,在大雨中闲庭信步,来到南墙跟下那片菜园,冷笑道:“连这点把戏都识破不了,还想跟他斗?!”
说完,韦无缺抖手掀开盖在菜地上的大片油布,东厂众人茫然不解的看过去,只见黑黢黢一片不明所以。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小院中登时纤毫毕现,众人这才看清楚那菜地中央,不知何时竟多了个水井大小的洞口?!
东厂众人登时呆若木鸡,邹公公也顾不上暴跳,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洞口旁,看着幽深的洞口,撕心裂肺的咆哮起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人家挖了这么大的洞都不知道?!”
那东厂头目也跑过来,趴在洞口往里看,顿觉生无可恋,只是无论如何都搞不清,这个洞是怎么挖出来的?!
要知道,东厂对小院的监控是全天候全方位的,不分昼夜,都有人在高墙上监视着院中的一举一动。每天还有番子搜查每一个房间,就是防着他们会挖洞逃走!谁知道前防万防居然还是让他们挖了洞……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那东厂头目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地上,满脸雨水的失魂落魄道:“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挖地洞呢?”
“他们当然没法自己挖地洞,他们也没必要自己挖地洞。”韦无缺看着幽深的洞口又哂笑一声道:“因为这地洞是从外面挖的。”
“从外面挖?”那东厂头目不信的摇头道:“怎么可能?再说院子四面八方都是防止挖掘地洞的听瓮!”
“所以他们才会捣鼓这片菜园,用地上翻地的声音来掩盖地下的挖掘。”韦无缺如同亲眼所见,淡淡道:“同时翻地的声音也能给地下的挖掘指明方向。”说着,韦无缺看一眼地上的油布,冷笑道:“直到今晚,他们才打通了地道,所以才向你们索要油布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