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去了……水烟殿……”
宫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宫殿了?
秋景浓挑挑眉毛,还没说话,便从青沙的解释里得到了答案——“烟妃说不喜欢承庆殿的名字,昨日新改的。”
不喜欢……所以,就可以随随便便改掉?
所以叶瑾从她的榻上离开,便直接去了沈烟景那里吗?
直到这一刻秋景浓还是不能相信,叶瑾是真的要将沈烟景留在宫里。
水烟殿。
女子也才刚刚梳洗完毕,正对着镜子带耳坠,从铜镜里看到门口闪过的紫色身影,笑了一声转过头来。
“大雁不是尚黑么,怎么陛下一直紫色不离身?”
叶瑾不理会她,冷冷道,“你如何解蛊?”
那女子也不回答,接着刚才的话茬,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眼角眉梢满满的地都是风情,“哦,陛下昨日直接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是还没来得及换……”
叶瑾并不买账,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沈烟景。他隐隐地觉出秋景浓的异样和沈烟景的入宫有关,只想快些解了是非蛊,然后将这女人送出宫去。
沈烟景见他并不理会她,拖着长长的衣摆走过来,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陛下身上的是母蛊,娘娘身上的是子蛊,有两个方法,陛下自己选择。一个是两人短痛,一个是一人长痛,陛下选哪个?”
话毕,沈烟景便笑着将叶瑾望着,仿佛在心里有了答案。
“一人长痛,是她,还是朕?”
“是陛下。”沈烟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色,慢慢站起身朝叶瑾走过来,“陛下选哪个?”
“选长痛。”叶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不能见她受一点苦,种蛊时,她为他已经受了太多苦……
“此法极其伤身,就算是陛下的身子骨,恐怕也是要形销骨立,褪下一层皮去,如此,陛下还是选此法?”沈烟景仔仔细细打量这个男人一番,想从他眉间找出一丝犹豫。
见叶瑾还是斩钉截铁地点头,沈烟景轻笑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原来陛下这样爱皇后娘娘。”
“她是朕的命。”叶瑾一字一顿地说道,漆黑的眸子里是危险的警告,“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沈烟景仿佛没想到叶瑾会这样说,听他冷冰冰的警告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不过很快,沈烟景便回过神来,道,“既然如此,陛下从明日开始,便每日来水烟殿一趟吧。”
叶瑾闻言蹙起眉毛,从明日起……“要多久?”
沈烟景摇摇头,“视情况而定,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
“你……”半年?她的意思是她还要在宫里待半年?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想拖延时间,苟延残喘?
沈烟景撇撇嘴,“陛下自己要选长痛,现在却要怪烟景了?”
叶瑾也不和她纠缠,点点头,道,“那边明日开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烟景还想说话,见叶瑾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终究没有出声,只是嗤笑了一声。
不近女色?
呵,她一样有办法叫他不得安宁。
叶瑾回到中宫的时候,被告知秋景浓正坐在锦鲤池边喂鱼,一路寻过去,只觉得斜倚在栏杆处的女子背影寂寥悲伤,心下不禁一痛。
秋景浓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放缓,以为是青流怕吵到她,若有所思地问道,“青流,你说,是不是从这里跳下去,便一了百了了?”
话说完自己先笑了,否定道,“看我胡说什么呢,锦鲤池这样浅……”
这一次,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扯进了一个怀里,迎面是熟悉的檀香味,只是期间掺杂了些脂粉香气。
秋景浓打心底涌起一股子气来,抬手便要将他推开。
叶瑾也不管,一只手按住她要作乱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便吻了下去。
这人,就不会说话的吗?!
秋景浓奋力挣扎无果,终于还是用力咬了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的嘴唇。
叶瑾没有放开她,唇齿间很快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脸上忽然一片濡湿。
叶瑾缓缓抬起头来。
她哭了。
他竟然让她哭了……方才,她还有轻生的念头。
他叫她担心了……
叶瑾闭了闭眼睛,柔声道,“阿浓,你讨厌我?”
讨厌他?
是啊,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秋景浓别过头去,道,“你从水烟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