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流是重新开启了话唠模式。
还有,她嫁入雁国公府这么久,青流还一口一个“叶公子”,就是不肯改口。
也真是……
“小姐是糊涂!若是我走了,小姐便无人可以依仗……”青流像是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居然还不肯罢休了。
“不是还有青沙么。”秋景浓拍拍青流的肩,一边安慰她一边朝锦苑走去。
“可是青沙……”青流张嘴,却又欲言又止般停顿片刻,才继续道,“青沙不会武,怎么保护得了小姐。”
秋景浓笑,“小心青沙听见了,要气死和你理论的。”
“可是小姐!”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么,今日不过是为了激一激凌飒罢了,以后再也不提了还不行吗,你可别吵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暗处,一双狐狸眼注视着两道背影良久。
要凌飒去办的事,究竟是多重要的?
也不知道那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叶轩转身离去,心下却合计着,要不要提醒顾卿言……他随军远行,叶轩终究不放心……
这秋七,确实是有趣。
☆、第64章 北戎事起
九月初的东陲已经是碧水秋寒,草叶渐黄。
紫衣银甲的将军终于还是没能顺利地和驻军的杨扶汇合。
战事吃紧,叶瑾的军队抵达杨扶驻兵处时,后者已经奉旨拔营支援叶域去了。
此番祸起,云国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
几万大军日夜兼程地行进已经疲惫一场,叶瑾便未接连追赶,下令安营休息半日。
“哟,心不在焉想什么呢?”凭空从烈烈秋风里传来一人事不关己又充满好奇的问询。
叶瑾站在高高的崖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上一次,他从崖上掉下去,头撞到乱石上撞瞎了眼睛,差点成了废人。
那时候阿浓说,最怕他摔伤了脑子,不记得他。
“若是失忆,你可有法子?”
书逝闻言白了他一眼,嗔道,“尽想着些什么?没有这样咒自己的吧?”
叶瑾只是摇摇头,笑道,“若是前次我并非失明而是失忆,你可还会尽力治我?”
这说的什么话?
书逝如画的眉眼当即一冷,脸色沉下来,“你既有恩于潋滟山,我书逝便定当不离不弃,你若失忆,我治便是。”
叶瑾浅笑,银白的铠甲在塞外的阳光下闪烁着夺目流光,“潋滟山世代中立,今次却叫你卷进朝堂,随我奔波在庙堂沙场……”
还没等叶瑾把话说完,就被书逝打断了,“我说你今日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不像你。”
不像他?
叶瑾自嘲般地笑笑,一只手按上胸口,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书逝的絮语,“近日来总觉得心下不踏实……”
“心下不踏实?怎么,刚分别就忍不住思念了?想她找怎么不带着她?”书逝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秋景浓,那女人除了搅乱叶瑾的一波春水,勉强救他复明,还做过什么?
真是……可笑……
叶瑾本来并非是如此想法,被书逝这样一说,却也忘了原本的话头,只挑挑眉,道,“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就盯着阿浓看不上眼。”
“怎么?”书逝冷笑,“前有般若寺智闲大师谶言,后有潋滟山落星阁观星,这女人终究是你的羁绊,你却……”
“叶瑾,你看看你现在可还是那个战场上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叶将军?”
那人漆黑的眸子渐渐幽深冰冷,叶瑾嘴角渐渐挑起一个许久未见的残忍微笑,冷声道,“怎么,你想试试看?”
书逝打了一个冷颤,撇过头去,毫无骨气地回答道,“我不想。”
叶瑾见他老实地偃旗息鼓了,也就不再捉着不放,不过……带着她?
但凡一个男子真心爱护一个女子,便是断断不能将她带到战场的,先别说塞外风沙刺骨凛冽,便是这杀伐的战场戾气,血流漂橹的惨烈局面,叶瑾一辈子都不想她看见。
更何况……把她带在身边,他可还能专心打仗?
正说着,就见不远处一个青衣武士朝这边走来。
书逝歪头仔细辨认一番,笑道,“嘿,倒是见了鬼了,这杨授何时这么急性子了,偏要凑热闹搅了我俩的清净?”
叶瑾无言轻笑。
说话间杨授已经走到近前,行了个礼便急急开口道,“长宁有信。”
“谁的信?”叶瑾蹙眉。
慕子宸在长宁,她应当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