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先生笑着瞅着她,不说话。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你既然决定这么做了,何必还要跟钟姑娘闹的不可开交。”
“做什么决定?”顾浮游猩红的眸子滑过去。
她永远没有办法原谅左家的人。折磨左岳之等人能让她痛快,可还未餍足,左岳之等人便死了。
那份空虚如何填满,左家掘出的仇恨的深坑,自是要左家人的血来添。
然而对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即便将他们碎尸万段,得到的满足太浅了,如隔靴搔痒,反倒是心上被压上莫名的重量,喘不过气来。这是饮鸩止渴。
杀光了左家的人后,自己该怎么办,欲/望膨胀的太快,用什么来填补还未消弭的仇恨,又怎么将心上的重石搬开。
或许就该如思渺一般,撒手什么也不管,那么干净利落的去追哥哥他们。
可到底不是思渺,她跟思渺不一样,做不到那么飒爽。
她走到了这一步,觉得不甘心。顾家只剩了她,她走了,那一段往事好像真如烟云消散,顾家完全被左家毁了,什么都不剩,便也只是两败俱伤的悲剧。
也不舍得,她本能的觉得,自己心里还有好多事要做,只是不敢去细想。
她身边还有许多人,宜儿,阿福,还有,钟靡初……
她咬了咬牙,啊,当初果然不该去招惹她,不该留着她,后患无穷。
“查那些人的底细,你拿来做什么,总不是只想要看看左家的辉煌历史罢?”
顾浮游沉默不语。她想,自己可能是在留一条退路罢。
具体要怎么做,她还不清晰。
只是可能,也许——也许会有另外一种方法,比杀光了所有左家人要让自己更痛快,能得到安宁,心不会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