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游问道:“钟靡初,你为什么不愿意走?”
钟靡初没有应答,她出来时,见到外边景象,便知不用再带着面具,已将面具摘下。顾浮游能清楚看到她的神色,看到她的双目。许多话不用明说。
“钟靡初,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现在不走,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阿蛮,总是你在赶我。”
“你不走?”顾浮游倾过来,将右手上的鲜血抹在了钟靡初白皙的脸颊上,绝俗的脸成了花猫脸,亦是绝俗的花猫脸,顾浮游双手捧着,恐吓道:“钟靡初,你就要声名扫地啦,届时说起南洲兴风作浪的大魔头,便是陛下与其狼狈为奸,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不,阿蛮,你是英雄。”
顾浮游搂住她的脖子,笑的浸出泪花,笑倒靠住她肩窝:“只有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以前是,现在也是。”
钟靡初揽着她的腰,说道:“让我带你去疗伤。”
“没有大碍,放着也会自己好。”
“要爱惜身体。”
“这又不是我的。”
“也要爱惜。”
“钟靡初,你现在怎变得这样啰嗦。”
“……”
顾浮游靠在她肩上,阖着眼,微笑道:“我喜欢听你啰嗦。”她并非心如磐石,做不到一次次推拒钟靡初,特别是在左青锋死后,心里空洞洞一片,时间极为难捱,并不能立即去找下一个复仇的人,想要用些什么填补时,钟靡初走了过来。
欲罢不能。让她走,已是最后的克制。
钟靡初一愣,眉眼漾开一点笑意,抱住她,脑袋轻轻靠住她。
天蒙蒙亮,薄雾氤氲,顾浮游靠着她,不知是太累了睡了过去,还是伤重昏迷。钟靡初抱起她,依旧回到先前的寝殿,让斋先生去找医师来,所幸那些奴隶中有修习炼丹医术一道的,替顾浮游看过,青鸾的身躯不比凡人那般娇弱,伤势确实无碍,只需静养休息。